郑维武眼睛亮起来,可能是把这视作她的鼓励,“那我继续写作业了!”
“有不会的可以问我。”
钟念对他笑笑,在附近找了个位置做自己的事。
太阳西坠,但白炽灯明亮的光驱散了窗外透进来的暮色。
钟念坐在教室里,想起自己读书的时候——她和郑维武差不多大那会儿,父母也很忙,基本没时间照顾她。
不过她就算等到第二天,也是等不到人来接的,反正学校离家不远,自己走回去就是了。
后来……父母意外去世,她被舅舅接过去抚养,反倒有人接送她上下学了。
虽然父母和舅父舅母,总归是有些不一样的。
钟念陪郑维武在教室里待到七点钟,他手腕上的儿童手表才响起通话。
是郑维武的妈妈。
声音听着年轻又温柔,却明显透着疲惫。她先向孩子道歉来迟,母子俩说了几句话,听说还有老师在,又对钟念道谢。
钟念送佛送到西,送郑维武走出校门,看着他坐上外面停着的某辆宝马车。
副驾驶的女人戴着口罩,没下车,但远远对钟念挥挥手,像是在道谢。
饭点还没过,路旁餐馆飘出浓郁的饭菜香。
钟念中午没吃多少东西,下午就开始饿了,现在饿得胃像是绞在一起,隐隐作痛。
要不是家里还有昨天剩的菜,她肯定直接在外面解决了。
等回到住处,钟念打开门的瞬间,就觉得有哪里不对。
仔细看,玄关处有双陌生的女式运动鞋,随意地被人踢到一边,太阳镜和帽子扔在鞋柜顶,客厅茶几上是被揉成一团的口罩,旁边搁着瓶拧开的矿泉水,瓶盖被按在上面没旋紧,应该是那人喝到一半有什么事要做,随手一放。
是秦欢回来了。
客厅通往卧室的门前摊着敞开的行李箱,原本被压紧的东西全数翻出来,东歪西倒、杂乱无章地堆在一起。
钟念看得眉头直跳。
可到底是秦欢的私人物品,她忍下想要收拾齐整的念头,绕开它没去随便碰。
秦欢正戴着耳机躺在卧室的飘窗上和经纪人打电话,没注意她进门,“……如果林菱想炒这个热度,我也没意见啦。营业太过就刻意了,你和那边商量下吧,别太过度,像现在这样就差不多。钟念?突然提这个干嘛……这只是工作,和她没什么关系吧。”
门前的钟念微微一停。
秦欢还在继续和经纪人交谈,漫不经心的话音在室内清晰得不容回避。
她却觉得此刻屋里安静得出奇。如被一条线分隔两端,她所处的另一半,寂静的氛围好似找到攀援物的爬山虎,无声无息地顺着爬满整个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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