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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怔一下,把卷子给她。隔天早自习,秦瑶把试卷拿过来给她判,然后开口要新的试卷。
“我昨天给了你五套,你半天就写完了”老师有些担心,“……你晚上睡觉了吗!”
“睡了。”秦瑶揉揉眼睛,“三个小时吧。”
听见这样的回答她也不意外,只不过神情变得严肃了很多:“我这周不会给你新的试卷,直到你每天睡足七个小时,不然就不要再继续做新的题了。”
秦瑶默然一会儿,坚持道:“不用七个小时,我睡三个小时精神就很好。”
“你好个屁。”老师难得骂起她来,“看面容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高疲惫状态下写那么多试卷也白搭,我教过多少学生老师比你更清楚怎么样能考得更好,你现在就给我好好休息去,这样上考场你连平时一半的分都考不到。”
于是秦瑶断了老师这里试卷的来源,转而从曹曼曼在外校的朋友那里弄来几份押题的资料,一天接一天做得昏天黑地。
也许老师确实知道怎么让学生以更好的状态上考场,但是她不在秦瑶生活的环境里,她不知道秦瑶内心是多么焦渴,苦读十几年的书,就为了等那么一刻;她自然也不知道秦瑶为了高考经历了多少苦难,付出了多少汗血。
之前拿给陈淮用的那个小台灯又回到了秦瑶手里,便利店的事情也被她在高考前一个月给推辞掉了,从店里领完最后一个月的工资时,店长把围裙送了她一件,拍拍她肩膀笑呵呵的,说她一定高考大捷。
秦瑶冲店长挥手离开,走到红墙边上的时候打开牛皮信封,里面的工资多了整整七百五十块,再抬头一看,发现头顶一片绿色,刺目的日光沉沉穿过黄桷树的叶子,落进她眼睛里。
她看着蔚蓝澄澈的天空,飞鸟连成线从她头顶掠过,秦瑶热得把袖子挽上去,重重叹了一口气。
孙福生的事情都是陈淮在管,他每个月交着那么多房租、当着免费的护工,孙福生的药罐一天天变空,身体却仍旧一天天变差。
以往还能下地到处摸摸,陈淮得空了就带他去楼下转转,现在经常头疼得连地都下不动了,在床上一躺就是一天。
有那么一次,他张着干巴巴的嘴唇,不知怎么的想起了窗台那盆铃兰花,叫陈淮抱过来给他看看。
孙福生摸摸栽花的塑料盆栽,又轻轻推回到陈淮手里。
“以后就交给你了。”老人慢吞吞地吐着气,浑浊的眼睛泛着泪光,“……如果某一天我病死了的话,我的花和我的小瑶,就都交给你了。”
陈淮张开牙齿,半晌发出微弱的气音:“嗯。”
“她要什么就买给她吧,小瑶过得苦,一定要好好心疼她,知道不”孙福生侧卧在床上,手指一下一下点动着数,“她爱吃毛豆,鸭掌,土豆要切块不能切丝,要炒得面一点……苹果她也不爱吃脆的,因为牙不好,坏了两颗大牙,拖啊拖的,空完了,补也补不了。”
孙福生困了,声音也变小:“……补不回来了。”
陈淮摸摸他的胸腔,心还跳着,估计只是精神不好,所以整日昏睡,清醒不了一会儿便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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