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恩斯特这时高声招呼到。“去替诸星大人拿一套鞍具来!”
“在船上跑马吗?”听了他的话我奇怪的问到。
“这有什么奇怪的!”恩斯特理所当然的说到。“它刚三个月大就上了这条船,对这里的环境早就熟悉了!”
不一会装备整齐,我翻身骑上了马背,轻轻一抖缰绳,“黄金”就在甲板上小跑了起来。甲板上有着各种各样的障碍物,可这一点也难不住它,跳跃躲闪之间丝毫也没有影响到速度。我从来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无论飞奔还是跳跃都保持着平稳的状态,即便是我这样的“二把刀”亦可气定神闲。听着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声我不禁一阵激动,不经意间双脚一磕马腹。
“噌!”我只觉身子微一发飘,再看时“黄金”已经跃上了船舷,由于变成了相对较直的“跑道”,奔驰的速度反而变得更加迅疾。则头一看,我只感到头发根都炸了起来,一侧是空空如也的船外,再往下两丈就是蔚蓝色的海面。不及细想我本能的一拉马缰,“嘎噔!”一声“黄金”原地站住,四蹄成一条直线就这么站在了船舷上。一阵风从身边吹过,我好像感到身体就要掉下去了。稍稍冷静了一下,一带缰绳,“黄金”又落回了甲板上。
“怎么样?”恩斯特没事人一样笑呵呵的走了过来。“不但奔走如飞,而且窜山跳涧如履平地!”
“你这是马呀,还是山羊啊?”好不容易从马上下来我抱怨到。“对了,它怎么会一点儿都不排斥我呢?”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他那番关于“缘分”的鬼话的。
“你还记得几年前,你拿给我作样子的那件衣服吗?”他笑着说到。
“啊!”让他这么一说我一下子想了起来。大约是三四年前,我突发奇想,打算作几件时髦的欧式衣服。由于怕因为计量标准不同而搞错,我就把一件常穿的外衣交给了荷兰商馆,事后也一直没把旧衣服拿回来。“这……与那件衣服有关吗?”
“是的!”他点了一下头。“从它很小的时候起,我一直让人穿着那件衣服给它喂食,尤其是加夜料的时候还故意用袖子去蹭它的鼻子!这样时间一久,它自然对这种气味有了依赖感。”
“到底是老朋友!”我还真没想到他会这么用心。
“没办法!”他叹了一口气。“这总可以增加一点你在战场上的生存几率,我可不想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一下子就回到起点!再说总不能都像……算了!还是不谈这个了!”他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还有一件事想麻烦你!”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我正在组建第一支自己的骑兵部队,从长远看还要不断扩大!虽然眼下这次赶不上了,但为以后作些准备总是好的。我想在我山城国的新领地上建一个马场,改良一下本地的马种,你帮我从欧洲进口一些优良的种马!要英国的良种马、德国的梅克伦堡马、西班牙的安达卢西亚马和矮种马。”
“不要一些纯血统的阿拉伯马吗?”恩斯特问到。“虽然目前欧洲和奥斯曼帝国关系紧张,但我们商行在巴格达、大马士革和迪拜还有一些关系!”
“不必了!”我想了想说:“阿拉伯和这里的气候和地理差异太大,要想改造不太容易。欧洲的条件和日本差不多,所以还是相对稳定的欧洲马种比较合适!”
“既然说道了骑兵……”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还有一些东西,也许您会感兴趣!”
第二卷 纷乱的近畿 34、恩斯特的礼物(下)
“这是样品,30贯一套,一共3000套!”恩斯特指着桌子上的东西对我说:“这全都是名家精品,绝对是物超所值!”
“哦……”我哼了一声,仔细检视放在桌子上的两件东西,这是一把马刀和一面盾牌。
马刀很大也很弯,一眼看去就可以发现,这把刀具有明显的阿拉伯风格,所不同的是在刀柄的地方安着一个欧洲式样的护手圈。盾牌则是完全的欧洲式样,呈上平下尖的的竹笋形,银亮的表面上有一个金闪闪的虎头图案,这是一面标准的欧洲骑士盾。
我先拿起了那把马刀,刀口很是锋利,刀身比日本骑兵常用的太刀宽些,而刀背则要略薄。用右手握刀柄左手捏住刀尖,两臂使劲一挝,只弯到150度左右我就支撑不住松了劲,刀身毫无声息的又弹得笔直。我把刀身凑到眼前,转动一下角度让从窗户照进来阳光直射在上面,一种十分诡异的刃纹呈现在我的面前。这把刀的刃纹既不是直的也不是斜的,而是一束束翻卷成团的!好像是一朵朵玫瑰花的图案,又如墨水掉入清水中所形成的那种云絮状造型。
“这是一把大马士革弯刀!”恩斯特得意的说到。“大马士革弯刀是所有阿拉伯刀中最好的,远远胜过了土耳其弯刀和波斯弯刀,真正的刀中极品!以您的渊博学识,该不会不知道吧?”
“嗯……”我微微点了点头。对大马士革刀我是久仰大名,见到实物这却还是第一次,原来我看过一些这种刀的图片,但那不过都是些匕首、短剑之类,骑兵使用的弯刀据说就是在阿拉伯半岛也是极为罕见的。
我把弯刀放回了桌子上,又拿起了那面盾牌。据我极不内行的眼光来看这应该是一面钢盾,整面盾牌锃明刷亮,正中间的铜制虎头狰狞可怖栩栩如生,盾的边缘还铆着一圈铜钉。翻过来再看背面,有一个把手和两道皮带,想来是用来把盾牌固定在前臂上的。捧在手里掂了掂,我估计重量在8到10斤之间,应该说还可以,不算太沉!
把盾牌平放在桌面上,我顺手又抄起了那把刀,倒转刀柄猛地朝盾面砸了下去!只听“嘡!”地一声,我的手被弹了起来,而盾面上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不但坚固而且有一定的弹性,看来可以挡住一定程度的重击。
“不错吧!”恩斯特自豪的说到。“欧洲最为精致的盔甲是意大利盔甲,而意大利手艺最高超的是米兰的工匠。这些盾牌就是产自米兰的名店,而且全是特别制造的精品!”
“去把前田庆次给我找来!”我觉得不能光听他们说,还得有自己的专家在场。
“大人,庆次大人他……”鹤千代为难的说到。
“哦!”我这才记起前田庆次忙着“闹春”去了。“那……那就到三岳屋去把宋海天师傅请过来!”
“是!”增田长盛答应了一声,起身到门外找了个伙计回去送信。
“就我的看法这些东西确实不错,可是……”我皱着眉头一脸为难的说:“在日本不太习惯使用盾牌,而且骑兵也是以使用长枪和较直的太刀为主……”
“习惯了的东西可并不一定就是正确的!”恩斯特的神情似乎稍显焦急。“不论什么事情都要……”
“对不起!”这时那两个一直没开过口的人中的金发男子突然说到。“关于这个问题能否让我来向大人解释,可以吗?”他最后的问话是向我提出的。
“当然,你请吧!”话虽如此说但我却在心里猜测起了他的身份。这个人说话有一些鼻音,说得虽然是日语却很是生硬,我也仅是将将能够听懂他的话,应该是个刚学日语不久的人。
“为了说明我的论点,请允许我从一些基础的问题开始说起!”得到我的认可后他详细讲了起来。“在正面对敌时,骑兵对于非严密结阵的步兵,具有压倒性的优势,但同时也请注意!这种情况下,步兵大多数伤亡都是来自于战马的践踏而非骑兵的武器,在骑兵对步兵进行集团冲锋时这种情况尤为明显,在连续冲锋时,您总不会认为能够在枪尖上挂着一串敌人的尸体进行吧?而在骑兵与步兵胶着混战时,由于骑兵目标较大,经常要对付同时来自多个方向的敌人,这时转向灵巧方便的马刀比起长枪更加具有不能比拟的优势,因为即使再长骑枪也不可能超过步兵的拒马长枪!”
“你的说法很有道理!”我不的不承认他是这个方面的专家。“但你是否忽略了一个问题?在两支骑兵相对冲击时使用长枪的骑兵可以优先击中对方,这在生死悬于一线的瞬间难道不是一个决定性的因素吗?”
“您说得不错!”金发男子还是那副死板的面容。“这也是欧洲枪盾骑士兴旺了上千年的原因,直到这种根深蒂固的认知被蒙古可汗的马刀所击碎!”他微微顿了一下后说:“这里有一个基本的常识,即骑兵的长枪只能用来攻击对手的头和胸腹部,而不能去刺目标更大的战马,因为那样就会阻挡住自己前进的路线,这在高速冲锋中可是致命的,除非他早就打好了同归于尽的念头!这种进攻方式很容易在盾牌的防护下被化解,而二马交错时长枪骑兵则完全失去了对马刀的抵御能力,只能是任其宰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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