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她。”
兰时便是文德皇后早年埋在东宫之中的那个暗哨。
即便心思缜密如李暻,竟也从来未曾察觉。
他出声问道:
“又是什么消息?”
玄序闻言,当即弯曲双腿跪在了地上,将头埋在地上,回禀道:
“兰时求圣人允许她出宫,为娘子……”
顿了一瞬,他改口道:
“……为废后送信给崔五郎。”
李暻手下的笔登时停住,抬起头来,看向伏趴在地的玄序,问道:
“什么信?”
玄序再也忍不住,眼泪绕着眼眶打转:
“圣人,娘子她……恐怕是不好了。”
李暻一愣,转而眉梢间竟勾起了一丝冷笑,眸中更是瞬间风霜弥漫:
“什么娘子?哪个娘子?”
玄序自然听出这话里话外哪有什么疑问,分明全是满满的胁迫。
他只好将头埋得更低,却又不敢不回话:
“娘子写信给崔五郎,让他来接她……归家了。”
两仪殿内忽而寂静到落针可闻,直到李暻猛然起身。
玄序不敢耽搁分毫,连忙上前抱住了他的腿,一旁陪立在侧的长赢亦跪在了殿门前,阻挡他的脚步。
忍着哭,玄序只知反反复复劝说道:
“被废当日,娘子说了的,眼下纷乱一日不消停,圣人便绝不可前去见她。”
从崔稚晚于夏末时分搬出立政殿,至今,已过去了两个月。
而,李暻亦已是整整两个月,没能同她说上过一句话。
如此的局面,皆因她为自己被废除后位谋划的理由乃是除了李暻自己,无人能够找出任何纰漏辩驳的「圣人不喜」四字。
与世家大族的第二轮争斗正处于一触即发之时,他又怎可能一边说着「不喜欢」而废了崔稚晚,一边又日日去寻她。
可到底,李暻还是没按照她的意思允许她去长安城郊的皇家寺庙修行,而是将崔稚晚就近安置在了太极宫内的云眠寺里。
云眠寺与晓山为邻,山上的望云亭恰恰能将寺中院子内的情景一览无遗。
昨日午后,李暻分明还在亭中看见崔稚晚坐在院中晒太阳。
秋日已深,她的面色虽不似夏时那般好,可亦是红润康健的样子。
从那时至今,还没过去十个时辰,他们竟然说她「不行了」。
李暻抬脚将拦在面前的两人踹开,朝着云眠寺直奔而去。
到时,院门大敞着,李暻一眼便瞧见崔稚晚正斜倚在桂树下的软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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