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是男人,所以,两人确实是一直以兄弟互相称呼。”思突尔哈哈大笑,继而说道:“可……却不是一个姓的。”
李暕乍听之下,还以为是她那个素来放浪形骸的三兄崔融,直到话至最后……
思突尔还嫌不够,又补充道:“他们商队的领队对她可是好得很呢,据说,是荡家荡产、血本无归也不会可惜的「好」。”
李暕一听便知,他们劫持崔稚晚,果然是因有大利可图,所以提前便已谋划好的。
只是狼瞳中人极少会入庭州城,这消息显然有人卖给他的。
而此人,就是他千方百计要揪出来的潜藏在庭州官员中的「奸细」。
心中已经千回百转,可李暕面上却依旧在滴水不漏的表演。
先是流露出几分困惑,似是猜测到了什么,于是语调里又多了些许愤懑夹杂其中,他厉声问道:“是谁?”
“名字是什么?”
崔稚晚被引到一个堆放柴火和杂物的房间不久后,便有人前来审问她。
她清楚收在自己身上的商队过所已被那个狼王搜走,更何况他们如此目标明确的前来抓自己,显然对她,或者说是窦旬,有足够的了解。
既如此,她姓甚名谁,便没有什么任何隐藏的意义。
“崔小般。”
那马贼闻言,立刻皱了皱眉头,将手上的大刀重重的砸到她头边的箱子上,恶狠狠的说:“不说实话,就别想活命。”
这人的汉话并不算标准,以至于眼下这般威胁恐吓的场景,忽而生出了几分喜感。
崔稚晚十分配合的表露出心惊胆颤的模样,朝着远离马贼方向的木箱边再次挤了挤,惶恐难安的视线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可实则,她的心里却在琢磨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
方才那个梁慕之好似叫她几次「稚娘」,所以,他认识的自己是应当是「崔稚晚」才对。
她咬了咬牙,裘袍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臂内侧,好不容易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雾气,才磕磕绊绊的压低声音,开口道:“崔……崔稚晚。”
“大声!”
崔稚晚又重复了一遍,那马贼继而又问了她年龄、家中排行,以及在长安城的住所。
前两个倒是好回答,至于住所……
崔十娘若是从清河郡归去长安,确实只能回到一个地方。可一旦说出那个地址,但凡是对长安城熟悉的人,不可能联想到坐落在那里的永昌长公主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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