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反手探了探他的掌心,而后直接将手臂绕到他的背上。
后背处的寝衣几乎已全部汗透,太子殿下竟然像是刚从水中被人捞出来一般。
为了迁就她,哪怕是最热的夏日,承恩殿中摆放的冰较之其他地方也是少之又少。
即便那时,崔稚晚也没见过李暻出如此多的汗。
更何况,秋风乍起,今夜恰是这几日来难得的一个凉夜。
“阿善?”担心她出事,又在隐瞒自己,她凑到他耳边,满心疑问的轻声道。
李暻将她正在从掀起的衣摆处探向自己背脊的手攥入手心,知她定是想起了此前自己受伤又妄想骗过她的那次,便解释道:“别找了,没有伤口。”
而后,低低哑哑的笑抵在了崔稚晚的耳廓上。
她当即反应出来,太子殿下是想故技重施,趁着自己昏头转向之时避重就轻,躲过她的询问。
更何况,方才那看似拨雨撩云的哑笑,完全不似往日里故意压沉了声音闹她时那样扇惑人心,反而让崔稚晚听出了几分他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的味道。
于是,她立刻从他掌心抽回自己的手,压在了他的唇上,警告道:“要不然告诉我你怎么了,否则就别说话。”
近一年半的朝夕相对,李暻早就发现,想要在太子妃的眼皮下蒙混过关,还是需要些提前准备的。
可今日事发突然,又被不知为何忽然惊醒的她捉个正着,所以,太子殿下也只好就虚避实的坦白道:“头痛而已,忍一会儿便过去了。”
崔稚晚当然不相信,一个「不怎么要紧」的头痛切切实实的发生在太子殿下身上,却始终无法治愈。
更让她没料到的是,佯装睡去而后默不作声的听了许久许久后,崔稚晚才发现,李暻口中的那个所谓「一会儿」,竟是伴着沉重吐吸的彻夜难眠。
大概是有了这一夜的心结,太子妃这才慢慢开始察觉,除了浅眠之外,太子殿下无法轻易睡着的另一个理由。
可是,不用遍查医书,崔稚晚也知道,头痛之症,虽会有时轻时重之分,但绝不可能仅仅只在夜间才会发作。
可这般「奇迹」,好像就切切实实的发生在了太子殿下身上。
崔稚晚根本无法想象,李暻到底是如何藏住这般不知何时起却又会反反复复来袭的折磨,于众人眼前,面不改色,谈笑风生。
斑驳的光影透过窗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立政殿内缓缓滑过。
太子妃抬手为圣人斟了杯热茶,而后也学着他,似闲话家常一般,轻声问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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