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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临近面馆关门,江屿难得的没有前段时间那么慌慌张张,收拾东西的速度都慢了几分。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江屿急急打完工就要出门去见陆景津。
他边收拾还不忘跟周阳说话:“周阳哥,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周阳观察着他的脸色,叹口气,“小屿,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姓陆的那小子欺负你了?”
江屿连忙摇头,“没有,他很好。”
周阳冷哼了下,明显不信,“很好?你看你这段时间都累成什么样子了。两个人在一起是要图开心的,不然你再喜欢他又有什么用,喜欢不能当饭吃,一段关系让你觉得累了就该反思一下这里面的问题。”
江屿收拾碗筷的动作顿了下,他摇头,扯了下嘴角,“他确实很好,不好的是我。”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自己?”周阳皱眉,不知道陆景津到底是给江屿下了什么迷魂药,“在我看来你已经比绝大多数的人要好了,小屿,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江屿把一个桌子收拾干净,突然道:“周阳哥,你知道我跟他,最大的差距在哪里吗?”
“哪儿?”周阳皱眉,在他眼里,陆景津跟江屿有个屁的差距,就是有也是陆景津那玩意儿高攀了。
江屿把收拾好的碗筷搬起来,垂眼看着,“我用洗碗来赚学费,他出钱雇别人来洗碗。”
周阳一愣,随即慢慢地拧起眉,意识到什么,他一下子拉住江屿的手腕,“不是。。。”周阳深深地看着他,“小屿,可这不是更说明,你比他更加厉害吗?你不要把自己的姿态放的这么低好不好?”
“我没有。”江屿给周阳一个宽慰的眼神,“我只是觉得,我应该更努力一点,不能给他拖后腿。”
周阳的眉头从听到江屿那句不自信的话后就没松下来过,他记忆里的江屿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印象里的江屿虽然不善言辞,但习惯做事,总是沉默地做完许多工作,虽然到头来可能也不会有人知道是他做的。
小孩儿虽然家庭条件不是很好,身边没什么朋友也不懂社交。但也正因此,他坚韧,上进,知足,清楚地明白未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并且一言不发地朝着目标往前走。
哪怕他受到过很多人的非议排挤,不被许多人喜欢,可他仍然像一棵生命力十足的小树,闷头吸收阳光跟养分,不卑不亢,一声不吭地顽强生长。
眼前这个因为一个人而怀疑自己的江屿太过陌生。
其实周阳觉得,在任何一段感情里,过度的自卑或是谦让,都不算一段正常的感情,他们需要的是平等,同舟共济,而不是仰望跟上位者。
哪怕他知道这也许跟江屿自身的性格有些关系,可他依然不想看着江屿因为这种事情而深陷自卑烦恼的漩涡。
“小屿。”周阳安慰般拍了拍江屿的肩膀,“你要知道,他会喜欢你,就说明你身上一定也有许多闪光点。至少在我眼里,你真的很棒,特别棒。按照自己的轨迹往前走就好了,任何人都不应该成为你前进路上的分叉口。”他顿了顿,又说,“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事儿,你还是要考虑考虑。”
陆景津进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他皱眉,一瞬间眉毛拧得比周阳都重。
又是考虑,到底考虑什么?这都第二次让他考虑了。
下一秒,他目光下移,在看到周阳放在江屿手腕上的手后,他一瞬间戾气更加重,眼皮用力往下压,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眼神死死盯着周阳,凶得好像能杀人。
他迈开长腿走进去,带着夜幕的漆黑跟一月份的凉意,推门而进的时候眼尾跟鼻尖都通红。
他疾步走过去,一把拉住江屿的胳膊把他扯过来,伸手用力揽住他的肩膀,眼睛里面除了挑衅,还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了些恼怒跟惊慌。
“下班了吗?”他这话是跟江屿说的,眼睛却一直落在周阳身上。
他说着,像是为了宣誓主权,还故意动作明显地捏了捏江屿的肩。
江屿愣了下,没想到陆景津今天会过来,他眨眨眼,恍惚片刻,“嗯。”
“那走吧?”陆景津问。
江屿抿抿唇,“好。”
两个人推门出去,一月份的冷风扑面吹来,陆景津扭头,伸手把江屿羽绒服的拉链拉到顶,压住他的下巴尖。
本就瘦小的脸越发显得小起来,鼻尖泛着点红,清凌凌的睫毛并不浓密,却纤长,直愣愣往前伸。一双眼睛黑漆漆的,闪着晶点光亮。
陆景津看他两秒,没忍住,伸手捏了下,有些凉,虽然很小,但莫名软乎乎的,总是让陆景津爱不释手。
他静静地看了两秒,虎口卡住那截小小的下巴,喉结滚动,突然用力捏了下,那片白生生的皮肤上瞬间生出来红印。
“江屿。”他把自己的冷帽取下来,纯黑色的,前面一个小小的logo,直接把帽子扣到他脑袋上,伸手扯了扯江屿细碎的额发,“他刚才说的让你考虑,是考虑什么?”
江屿一顿,微眯了下眼睛,任由陆景津给他把帽子整好,抬眼看到陆景津被冷帽压得略显凌乱的头发,他伸手拨弄了下,认真回答他:“他问我要不要出国读书。”
“什么?!”陆景津给他戴帽子的动作一瞬间顿住,他睁大眼睛,像一个被扯住尾巴的老虎,一下子吼出来,“出国??”
江屿“嗯”一声,他不明白陆景津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对他来说这实在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所以他也从来没有跟陆景津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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