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八九不离十
单间病房里,温把酒静静地躺在床上输液,沈肆坐在一旁,见她输液的袋子快空了,才按下床头铃。他是接到肾脏内科主任的电话才赶来的,这个主任头脑很灵活,之前温把酒轮转肾内科时便加上了联系方式,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打给了他,也幸好,因为堵车,他当时还没开出医院。
护士过来换了一袋药,门外,A大附属医院教务处的老师终于也来了,五六个老师,浩浩荡荡的,阵仗不小。
“沈先生,我们这边把温把酒同学的基本资料调出来看过了,她填写的父母电话都是空号,没人接通,但是目前我们已经联系上了她的导师刘雪。”负责国际交换生的杨老师将手里那份关于温把酒的基本资料递过去,在导师联系方式那一栏划了个圈。
“刘雪教授说她已经联系上了温把酒同学的父母,最快明天晚上能到,并且他们也已经联系了温把酒在国内的亲人,会在今天赶到。”
沈肆点头:“麻烦了。”
“客气了,沈先生。”杨老师谄媚地摆手,他搞行政的,早就打听到到面前之人的身份,扶了扶眼镜,见他没有别的要求,客气地递交完名片便快速离开。
沈肆扫了眼被圈出来的导师联系方式,便将那张基本资料随意地放在一边。
他知道温把酒隐瞒了一些事情,奥美拉唑里面装的药片,她不说,他也便当做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温把酒她留在他身边就可以了。
可是现在算是个什么事儿,他低垂着双眼,看着手机里不断推送的新闻,“A大附属医院一名女医生疑似杀人犯”,还配了好几张温把酒的照片,哪怕带着口罩只露出半张脸,也能感受到她当时的恐惧、无助。下面的评论也都是一水的侮辱性用词,点赞还很高。
这事儿背后用脚后跟想都知道是谁的手笔——贺观棋。
沈肆恨极了,恨贺观棋,恨不得贺观棋现在立马去死;也恨温把酒,倒不是恨别的,他只单纯的恨温把酒竟然和贺观棋有共同的秘密,还是这么大的秘密,完完全全地将他排除在外,他嫉妒到恨。
不过他相信温把酒绝无可能杀人,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误杀了,那也绝对是不得已。以温把酒当年未成年的身份和沈家的财力,他绝对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现在只是要想想办法,怎么最快把贺观棋弄“死”。
手机又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维市的手机号码。沈肆记性好,更何况是和温把酒有关的东西,他一眼便认出这是高风的手机号。
电话被接通,高风的声音沙哑了许多,虽急切但还算冷静:“小温现在怎么样?”
“还没醒。”沈肆知道高风要听什么,但他只语气平静地陈述事实。
果然,对面的高风听到这话有些按耐不住了。若是平常他估计也*不会觉得沈肆的语气有多冰冷,毕竟他们沈家人的语调都差不多的欠揍,但这会儿,他远在A市,对温把酒当年的事儿又是知情,生怕沈肆听信了什么妖言魔语,误会了温把酒。
“小温算是我半个孩子,她不可能是杀人犯,哪怕是过失犯罪都不可能!你别听那些媒体乱说的。”高风说的又急又快,背景音里还能听到机场提示候机的声音。
沈肆沉默片刻,忽地反问:“你清楚内情?”
这话一出,高风脚步都迈不动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回答这尖锐的问题,只能打着哈哈道:“这事儿说来话长,等我下了飞机再说吧!我这边要登机了。”
高风挂断的很快,不带半点犹豫,沈肆也不意外,知道他就是个狐狸,年轻时候就能把他那小姑姑迷的团团转。后来老了,变成了只老狐狸,老奸巨猾不算,偏偏还教出来个木头似的徒弟,把他迷的团团转。
想到这,沈肆不禁自嘲,他们沈家还真是没出息,全栽在他们师徒手里了。
电话又响,是沈家老宅的座机电话。不用多想,肯定是沈老爷子的电话,沈肆直接按了拒接。
他早就透露了要带温把酒回来见家长的话口,那老顽固除了念叨了半天门不当户不对,倒也没明着阻拦,勉强算得上是同意了。可现在出了这么大个新闻,还到处推送,那老顽固如今打电话过来,肯定是说些比“门不当户不对”还要叫人扫兴的话,索性不接。
他才挂断,那边座机电话又打了过来,锲而不舍,毛驴似的倔。沈肆这会儿正烦神,根本不想听半点叫人不悦的话,便直接将老宅和沈老爷子的电话通通拉了黑名单。
哪怕是VIP病房,窗帘的遮光度也实在够呛,早上下了雨,中午天晴的过分。阳光穿过浅蓝色的窗帘,直直地落在温把酒的脸上,叫她哪怕是在睡梦中也蹙起眉。沈肆搬了椅子坐在她床边,伸手替她挡住光线,静坐无言。
临近午餐时间,秦究和徐举案一起来了。他们俩听说这事儿后便都放下手里的要紧事儿赶了过来。
秦究刚来便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朝沈肆面前一递,“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小心点,那姓贺的可是来者不善。”
徐举案在旁边瞪着个大眼,不明所以,“什么意思?肆哥你要对姓贺的下手了?”
“现在还没,但也快了。”秦究在旁边阴阳怪气地“哼”了声,“某人舍不得查枕边人,但是对情敌倒是很下的出手。”
贺观棋这人虽说如今身家早以“亿”为单位,但毕竟不是老牌世家出身,从出生起的经历,只要是想查就没有查不到的。
在此之前,沈肆已经有三份关于贺观棋的调查文件,秦究手里的是第四份,是关于他创办资本集团的更为详尽的调查。
沈肆翻动文件,对秦究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只当是空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俩人估计都是带着任务来的,十有八九就是远在沈家老宅的那位。
不出意外,秦究神情严肃,一开口就是劝分,顺带连背后的指派人都说了:“虽说沈老爷子是有些古板,但这事儿上我还真是站在他这边的,若这事儿是真的,得分。”
秦究这人向来是利益主义者,从他的角度而言,如果温把酒真是有犯罪记录的人,加上她对沈肆的情感还有巨大的影响,未来势必会影响沈家的走向。他秦家的产业绕不开沈家,一旦沈家落寞了,他秦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况且,就算是从朋友角度来讲,一个有这么大污点的人,哪里配站在沈肆身边?
沈肆修身养性这么多年,轻易不动怒,听到这话也只是把病房门打开,直接让他们俩出去。
徐举案酝酿半天劝分的话,结果半句话还没说呢,就被赶到外面客厅了,难以置信到说话都开始结巴:“不、不是,肆哥你真鬼迷心窍了啊!那事儿要是真的,可不是普通污点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但现在事情还没有明朗。”沈肆压着声,他怕吵着病房里面的温把酒,掩上门,把这俩算得上是手足兄弟的发小朝病房的客厅沙发边又赶了赶。
理智来讲,他知道他们说的都对,但感情上,哪怕现在对他来说,一切都不够明朗,哪怕现在贺观棋已经利用媒体舆论,试图将沈家也拉下水,他也不觉得这是温把酒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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