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芒无光带着一股荡漾的力量,将周围的光影像幻影般划开,一个潜藏的身形露了出来。此人正从半空飘然飞落,站在海浪边探头探脑的向这边张望。他的衣饰有点奇怪,穿着洁白底色带着灰蓝斑点的碎花长袍,看模样大概三十岁左右,很是俊朗,只是额头有点高、脑门微微发亮,脸颊略显消瘦,笑着说话的时候露出的门牙不小。
阿蒙暗中对加百列道:“你别吓唬他,人家原先就是住在这海岛上的,我早就发现了,他的出身应该与当年的云梦很像,是开启灵智的生灵,天赋很好力量也很神奇,就是胆子小了一点。”
加百列也暗中笑道:“倒不是胆子小,鸟类的天性如此。看样子他是长年生活在海中,没有见过太多的人,并不了解自己的强大。前阵子一直在周围转悠不敢靠近,今天怎么主动过来了?看样子是有事。”
说话间那男子已经走了过来,向着阿蒙行礼道:“您是神灵吗?看样子你们就要离开了,我忍了好多天还是忍不住想过来。有些问题我找不到人问,看你们的样子并不可怕,不知可不可以向您请教?”
阿蒙微笑道:“不必害怕,你就住在这个海岛上吧?我们来到这里,你却吓得躲了起来,我早想和你打招呼。……至于我是不是神灵,要看你如何理解,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那人眨着眼睛道:“如何理解神灵?我也不知道啊刚才我看有个人一步从虚空中踏出,就像神灵来到人间,然后您挥出了剑,他又退回到虚空中。我有一肚子疑问,可是又害怕你们会把我抓起来,忍了很久终究没忍住,因为我已经等了很多年了。”
阿蒙诧异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老老实实的答道:“我叫海鸥。”
加百列沉声提醒道:“是问你的名字,不是问你的来历”
那人有些纳闷的答道:“我的名字就叫海鸥呀,难道不可以吗?”
阿蒙忍不住又笑了:“当然没什么不可以,这个名字还真够坦诚的。你穿的衣服很有特色啊,是羽毛幻化的吧?谁教你的变形神术,你又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能告诉我吗?”
海鸥眨着眼睛回忆道:“那是很多年前了,反正有好几十年了,有一位神灵般的老人家从海上飞过,落在这个岛上休息,偶尔发现了我。那时候我已经学会了思考,一天到晚在胡思乱想,这位老人家就教了我很多东西。直到他走后的很多年,我才一点一点的学会,,但还有很多困惑得不到指点,可惜那位老人家始终没有再来。”
阿蒙有些诧异的问道:“你知道那位老人家的来历吗?”
海鸥答道:“他的名字叫尼采,据说是来自一个叫都克镇的地方。我曾请求老人家带我离开,可是老人家说他要远游彼岸的大陆,还说都克镇那个地方不适合我待着。……您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这个海岛很多年前有人来过,岛上还留着伐木建造的小屋,万没想到,几十年前曾在这里停留的人竟是老疯子尼采
阿蒙握着战斧的手微微有些发抖,神色很激动,不由自主的迈步向海鸥走去,把海鸥给吓着了,一时之间紧张的站在那里不敢再说话。阿蒙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收起战斧叹息着柔声问道:“他老人家还对你说过什么?”
海鸥:“老人家临走之前对我说,我还很弱小,能飞到这里的人都堪比神灵一般强大,见到了一定要小心。他还说远方的大陆对于我这样的生灵是危险的,有人可能会把我当妖魔斩杀,还有强大的召唤师会在我的灵魂中打下烙印,将我当召唤兽驱使我一听就害怕极了,多少年都没敢离开这里。”
阿蒙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你见到我们会躲得远远的当年的你确实很弱小,又刚刚开启灵智,如果在懵懂中不慎闯入大陆上的人间城邦,确实很危险,老先生的提醒是对的。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自己摸索着竟有了如今的成就,已经很强大了。我想问你,你是老先生的学生吗?”
海鸥的眼睛又眨了眨:“学生?我不是呀老先生不让我叫他老师,还说他在探索一条道路力量,可能更适合发挥我的天赋。他已经不太可能成功了,但他的学生如果能成功的话,说不定还可以继续指点我。我就等啊等啊等啊,一直等了这么多年……”
阿蒙已经彻底清楚了,想当年老疯子远游西顿联合王国时,曾横渡大海,在苍茫大海中飞累了落在这个孤岛上休息,却恰好发现了一只开启灵智的海鸥。就像阿蒙当初指点云梦那样,老疯子顺手指点了海鸥,临走前还给了他一些忠告。
海鸥一直在这个岛上等着尼采或尼采的学生呢,一等就是几十年,真是朴实的可爱老疯子却没有对阿蒙提起过海鸥,他老人家一生经历的事情太多,在海岛上停留的一段时光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而已,他可能也没想到那只海鸥会有今天的成就。
也许尼采早就把海鸥忘了,就算还记得,晚年的时候事情太多便没有顾得上。老疯子曾在一枚大地之瞳中给阿蒙留下了许多讯息,包括在他结交的各种人,其中有梅丹佐的祖先还有后来成为伊西丝神殿大祭司的乔治。
阿蒙在穴居野人部落中读取那段信息的时候,曾一度心神动荡不能保持平静,信息神术中断了,后面有一小段内容他没有读到。老疯子可能提过也可能没有提起海鸥,但阿蒙已经无法知道了。
210、冥神的世界
210、冥神的世界
阿蒙轻轻的抬起一只手,向着虚空中一指道:“你还记得尼采老先生的样子吗?”
虚空中出现一团光影,光影中出现了尼采的身形,都克镇的老疯子蓬头散发,乱糟糟的胡须上还沾着炉灰,满脸皱纹的他眼神却清澈而犀利,带着几分戏谑、几分嘲笑、几分玩世不恭的孤傲。
海鸥一见老疯子的身影,立刻匍匐在地亲吻着海滩上的沙子行礼,他身上的碎花长袍十分奇特,在浪花中一点都没有沾湿。海鸥一边行礼一边问道:“您一定就是我要等的人,他老人家怎样了?”
阿蒙本想阻止他行礼,但却没动,只是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就是你要等的人、尼采的学生,按照他老人家的遗愿,探索那本源的力量,终于见到了你”
说话的同时,他将一段信息印入到海鸥的灵魂中,交待了老疯子最后的遭遇。海鸥愣住了,跪在海滩上直起身体,不经意间卷来的浪花已经打湿了他的衣服,他愣了半天突然一张嘴像个孩子般的嚎啕大哭
别看他的样子腼腆,可是哭声放开就如滚雷一般惊人,海岸边瞬间浪花翻卷、狂风大作,浪花拍在礁石上击散成无数的水珠,水珠又在风中飞射就如凌厉的箭矢。假如阿蒙没有自保之能,说不定都会被他误伤。
听闻老疯子的噩耗,海鸥竟然哭的这么伤心,阿蒙走了过去本想劝他,可是手一拍到海鸥的肩膀,那特殊的感应能力就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悲恸,不由自主在灵魂中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阿蒙难以克制也不想去抑制,竟然抱着海鸥也哭了起来,哭的是风云变色。
阿蒙不是没有流过泪,但是渡过生生不息的考验之后,已几乎不会再这样动情。见证玛利亚的离去,他当时是撕心裂肺的长呼,喷洒鲜血冲出了伊甸园,但迄今为止并没有流过一滴泪,就像压抑在心中的雷霆始终含着暴雨尚未洒落,这压抑的伤情今天莫名让海鸥全给勾出来了。
阿蒙不仅在哭老疯子,也不仅在哭都克镇蒙难的亲人与族人,还包含着思念玛利亚的悲恸。不远处的加百列并没有劝,站在狂风暴雨中金发飞扬,眼睛也湿润了。不知哭了多久,反倒是海鸥先止住悲声拍着阿蒙的肩膀道:“您不要太伤心了”
海滩上风平浪静之后,已是日影西斜,阿蒙拉着海鸥站起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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