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安抬眸看了眼标识,转进洗手间,不冷不热地说:“哪儿变了。”
本来只是一句敷衍,没想到任天资又细细打量她一番后,认真道:“穿着、妆容、还有整体给人的感觉,都跟过去特别不一样了。”
奉承话,简宁安听听也就算了,靠近洗手台拧开水龙头,水声哗哗……
*
简宁安前脚刚出去,简家人后脚就坐不住了。
包厢里,简鸿志放下筷子,身子后仰靠向椅背,盯着贺舟廷一副质问的语气,“你跟我们宁宁现在是什么关系?”
简旭迫不及待地问:“你在包养她吗?”
金巧拍了他一掌,简旭怪叫起来,“都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简鸿志道:“先前就听说过,很多香港人来大陆包养小老婆的……”
贺舟廷的港普一听,就知道他是香港人了,加上简宁安回来后大变样,还突然之间拥有了一家餐厅,大有一种飞上枝头的既视感,他们自然往那方面去想。
贺舟廷微眯了一下眼眸,放在桌上的手端起水杯,小抿了一下,慢条斯理地放下杯子,道:“我们什么关系,似乎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贺舟廷在提到“我们”和“你们”时,特意咬重了音,颇有几分讽刺意味。
简鸿志不以为意,“你这话说的就不人道了,她是我们的女儿啊,怎么跟我们没关系?你说这话,是不打算给我们补偿?”
“补偿?”听到这两个字,贺舟廷有些惊奇地挑眉。
简鸿志抱起两条手臂,昂起下巴道:“我们好好的一个待嫁闺女,给你做了小老婆,你不该给点补偿?”
简旭跟着搭腔:“就是!”
贺舟廷的手指拨弄着水杯,唇边浮现一抹讥讽,轻轻摇了摇头。难怪让媳妇儿陪着简宁安去洗手间,这是有意将“媳妇儿”这个外人支开,好放开了跟他索要钱财。
贺舟廷眼皮轻挑,极为冷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沉稳道:“即便我跟宁宁是你们说的那种关系,需要给补偿,也应该给她不是吗?”
简宁安回到自己的家乡,不回家住,不跟家人联系,宁愿一个人住酒店里独来独往,显然跟家里关系不好。看这家人这幅德行,为什么不好就很容易想明白了。
而在简家人看来,简宁安才去滨江市多久,几个月就能得到一间餐厅,这个香港男人肯定是特别有钱,他们是绝不会轻易放掉这么一条大鱼的!
“我们把她养大成人容易吗?花了很多钱和心血的,你这等于是坐享其成了,那我们什么都没得到,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公平吗?像话嘛?”简鸿志激动地敲着餐桌,坑吭作响。
原本还能淡然处之的贺舟廷闻言,不由眉头一紧,顿时戾气上身,“你们把她当什么?一场寻求长期回报的投资?一件可以用来贩卖的商品?”
“诶,你话不能这么讲……”
包厢外,从洗手间回来的简宁安靠在门口的墙上,闭了闭眼。
任天姿一脸尴尬地看着她,推开门进去,“爸!妈!”
站在桌边叉着腰破口大骂的一家三口一愣,皆望向门口。
简宁安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进来,冰冷的眸光从他们三个掠过,异常平静地问:“你们想要补偿,想要多少呢?”
“二十万?还是多少个二十万?”
一直不吭声的金巧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小声说,“你爸跟你哥也是想给你求一个保障,等到哪天他……”
“给我求一个保障?”简宁安不禁冷笑,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当初为了那二十万彩礼,能逼我嫁给刘睿那个人渣的人,给我一个保障?你们觉得我信不信?”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缄默。
简宁安眼眶泛红,在眼泪掉出来之前,上前抓住贺舟廷的手,带着他往外走,“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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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简宁安就像虚脱了一样,仰躺在沙发靠背上,双目呆滞地盯着头顶的花型吊灯。她只觉得累,餐厅的事家里的事,通通叠加压在她身上,让她感觉从未有过的疲惫,从身体到心理的。
贺舟廷在后头关了门进来,一双长腿走向她。
简宁安眸光一动,抬手,拉了一下贺舟廷垂放在身侧的手,枕在沙发靠背上的脑袋动了动,脸转向他问道:“我想喝酒,可以给我开一瓶吗?”
贺舟廷反握住她的手,在她身边坐下,温暖干燥的手掌捧着她的脸,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提醒她说:“你伤还没好,不能喝酒。”
简宁安眨动了一下眼睫,泛着红的眼眶里,浮现一层若影若现的水光,“可是心情很糟糕怎么办?”
看见她这幅我见犹怜的样子,贺舟廷心一软,“我给你调一个特别的饮料?”
贺舟廷住的是总统套房,套房的客体里就附带有水吧,柜子里放有各种酒水饮料,贺舟廷绕到吧后边,选他调饮料要用的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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