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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此情可待成追忆 之三(第1页)

秋开雨伤势未愈,武功尽废,还要四处查探,到处奔波,内心的焦躁虽然隐藏的很好,谢芳菲还是发觉了,却从来没有提起过。秋开雨悄悄的正要推门出去的时候,谢芳菲睁开眼睛在他身后轻声说:“开雨,外面凉,你加件衣服再出去吧。”晨光微曦,万籁无声里听的分外清晰。他原以为她睡熟了,乍然听到她的话,怔了好一会儿。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是不是穿的够暖,连他自己也从来没有注意过。他重新走回来,掀开被子斜靠在床头。谢芳菲眼中闪烁着晶亮的光彩,低喃说:“你不出去了?”秋开雨点头,低下头看她,半天才说:“恩,不走了。今天一天都不出去。”

谢芳菲抱住他,笑说:“真的?”随手拿起一件外套,也坐了起来。越过秋开雨的身子,拿起床头桌子上的灯,说:“我看看你的伤。”见他胸口的纱布上隐隐透出微红,皱眉说:“开雨,等伤养好再忙也不迟。你看你,伤口又裂了。”秋开雨整理好伤口,说:“一点小伤,不碍事。”谢芳菲沉默半晌,闷声说:“开雨,还是等伤好了再说吧。你伤的这么重,洛阳也不太平,何况还有刘彦奇……每次你出去,我……我都有些担心,害怕……”她这番话说的吞吞吐吐,喉咙口像是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秋开雨每次回来,见她孤零零一个人坐在穿堂里,映着昏黄的灯光,像有无数的话要说,每每欲言又止。他的心不但纠结缠绕,而且更加的焦躁。失了武功,如同失了宛如垂天之翼的鲲鹏。这样一来,难免冷淡忽视了谢芳菲。此刻见她这个样子,也有些凄然,说:“不用担心。”声音依然是清冷的,没有泄露任何情绪。伸手环住她,像环住他自己的性命一样。两个人原来已经纠缠的这么深了,像是扎根于沙漠中的树木,恶劣艰难,却屹然挺立。

在左云,太月令,还有谢芳菲的帮助下,秋开雨慢慢的恢复了武功。可是,可是他越发忙碌,难得回来一次。谢芳菲被困在这么一个死气沉沉的地方,越来越寂寞难耐。秋开雨摔了这么重的一跤,万事都得重头开始部署。水云宫目前还是由明月心主持日常事物。刘彦奇匆匆赶来洛阳,野心正炽,虎视眈眈。他隐隐嗅出北魏空气中的动乱,正是大展身手的时机。秋开雨不由得热血沸腾,更加忽视了身边的谢芳菲。困在这样一座荒烟蔓草庭院里的谢芳菲已经有些凋零。秋开雨敏锐的发觉了她身上流淌的哀愁,也开始有些惘然。两个人,不是相互喜欢就可以的——不论是怎样的世道。

秋开雨内心还在犹豫徘徊的时候,见到左云手上血染成的挑衅书,眼中闪着一簇簇跳动的火焰,指节泛白,神情冷若冰霜。用力挥一挥衣袖,满身杀气正要离开的时候,左云一步上前挡住他,沉声说:“宫主,你和她,原本就是一场荒谬。刘彦奇带走她,趁这个机会,你放手吧。”秋开雨寒冷的眸子看着他。

左云不顾死活继续说:“宫主,你再心慈手软的话,迟早死在她手里。你已经死过一次了,还要尝试第二次?再说,你不能因为她一次又一次受威胁受制肘。宫主,有许多更重要的事等你去做,你要顾全大局,不能一直沉溺。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洛阳吧。”秋开雨沉默半天,说:“现在还不能离开洛阳,她也不能死。你在短松岗埋伏圈外接应。不要再说了,我自有安排。”声音里透露一丝的迷茫倦怠,长久的自我斗争弄的他疲惫不堪。

秋开雨埋伏在敌人的后方,趁其不备,飞身上前,一路如入无人之镜,挟持南安王拓拔桢为人质,救走了谢芳菲。在为她运功疗伤的时候,左云不赞同的看着他,认真说:“宫主,你若下不了手,也绝不能将她再带在身边。”语气坚决。秋开雨表面上不动声色,伸手手掌贴在谢芳菲的后心,掌心渗出淋淋的汗水,内心早纠结成一团。

左云同样面无表情,思虑半天,隔了半天换个方式提醒他:“宫主若还想夺回水云宫,绝不能感情用事。魔道中人是容不下她的。出了这么多事,宫主还没有想清楚?”秋开雨挥手,眼中闪过怒气。左云也知道自己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无声的离开了。这些道理,秋开雨比任何人都清楚。左云一离开,秋开雨立即无力的支撑着床头。明白有什么用?有用的话,他也不用受这许多的折磨煎熬。他的狠冷绝情,并不是全无破绽。现在被人肆意拿捏在手里,秋开雨只觉得浑身的火焰在“嗤嗤嗤”的搅动,随时爆裂开来。他忍受不了这种被人玩弄于手掌的软肋。心肠蓦地冷硬起来。

脑中的念头刚刚成形,秋开雨像忍不住,复又低头看着凄惨昏迷的谢芳菲,犹豫的伸出手,一下一下抚摩她苍白凄惨的容颜。刘彦奇敢这样做,生生掐住了他的咽喉。像是一张无形的网,缚住了他奔腾的手脚。可是,可是因为他,芳菲一次比一次伤的重,无尽的伤害。秋开雨不是石头人,他到底是真心的——倾尽他所能给的真心。刚刚下的狠心瞬间又化为碎片,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此刻恨不得天地无光,万物俱灭,所有的一切都灰飞烟灭才好。他挣脱着离开房间,瞬间消失在茫茫的暗夜里。可是脑海中既然存有这种的想法,就像滋长的野兽,随时随地反扑上来。他挡住了今天,保不定挡的住明天。或许他所等待的,只在寻求更好的解脱方法,更好的时机。

南齐兵败的消息传来的时候,秋开雨大感不妙,他要尽快扭转局势,才有成功的希望。他首先要连根铲除刘彦奇的势力,把他牵制在北魏,无心插手其他的事情。日益临近的压迫逼的心中的那头野兽重新折返回来,咻咻咻伸长尖锐的牙齿。秋开雨面对谢芳菲向来有一种决绝前的华美,一旦下定决心,越绝情,越温柔。他从百花丛里带走谢芳菲,两个人在涌动的人群里徘徊流连,没有半点预兆。天边暮云合壁,落日熔金,白云边上异常带上一圈的腥红。秋开雨慢慢的讲述水云宫上一辈的恩怨纠缠。不断用李存冷败亡的事实坚定他自己动摇的心志。他也怕事到临头,忽然又改变主意。他故意送她到陶弘景的别馆,那里相对安全——他还是为她忧虑担心,却抵不过野心。

秋开雨清清楚楚看到谢芳菲口角流出的红中带黑的鲜血,猛的转过身,闭上眼睛。晴天霹雳当头当脑的砸下来,打的人魂飞魄散,谢芳菲怎么抵的住,新恨旧伤全部复发,炸药一样爆炸开来。秋开雨故意运功混淆视听,外物一层一层像蒙上厚厚的黑纱,将现实隔在了另外一个世界。“扑通”一声倒地的声音,在他耳边萦绕徘徊,经久不散,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此。秋开雨茫茫然往前走,意识瞬间迷糊,天塌下来他也要继续扛下去。

秋开雨强行送走了谢芳菲,不敢再往回想。刚刚过去的回忆上拴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尖锐的锥子,一回头便牵动满身的淋漓的鲜血,一锥比一锥深。秋开雨没日没夜的赶往邓城,也许带有自虐的倾向。他本来想易容混进元宏的亲卫队,可是没想到元宏近身的侍卫每隔一个时辰便换一次班,手续繁杂,彼此熟悉,防范严密。外人想冒充也冒充不来。

秋开雨悄悄的潜伏了几天,等听到元宏临时改变主意要去行馆住宿的时候,秋开雨精神大振。事先埋伏在行馆的池水里。元宏率领众多将领踏上石桥的时候,秋开雨算准时机,骤然发难。一掌打在元宏的肩头,不管结果如何,立即收手,迅若闪电般撤退。他只不过想在北魏内部制造一些混乱,以赢得更多的机会。可是没想到元宏真的就此驾崩。秋开雨肯定那一掌尚要不了元宏的性命。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是不是北魏内部存心有人暗图不轨,秋开雨没有兴趣知道。他已经将北魏搅成一团浑水,目的已经达成。立即掉转身来,争分夺秒一路南下,马不停蹄的赶去建康。

战败的建康又是另外一番局面。萧鸾病重,大诛皇室宗亲。秋开雨一边在萧宝卷身上做手脚,一边计划重掌水云宫。秋开雨这次的手段更加狠绝,将上次围攻他的人杀了几个头目示威后,将反对的势力连根拔起,整个水云宫的人莫不三缄其口,连他和谢芳菲之间的纠葛也没有人再敢提起。

明月心聪明许多,同样不敢触犯他的底线。乍然下见到生还的秋开雨,惊愕之后泪流满面,消瘦憔悴的容颜终于摆脱日夜不停的折磨。她又何尝不悔恨自责。不论怎么样,明月心对秋开雨倒是真心真意,恨也是,爱也是。再一次自然而然倒向他这一方。

秋开雨对于她的背叛虽然严词叱责,可是考虑到她在水云宫的影响,也没有拒绝。他再责怪也责怪不到明月心的头上,痛恨的不过是他自己,或许还有谢芳菲,一样痛恨。不能多想,他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待办,那是一层禁忌,拨开来连他自己也禁不住,像掀开皮肤看里面流动的血脉。他打听到谢芳菲真的跟随陶弘景的时候,无端的冲左云发起火来。本来事情按照他的想像照常落幕,他纵使不愿也没有立场多说什么。可怜左云率先成了炮灰,就因为他曾经忠心耿耿的克尽职责。秋开雨一时冲动之下,不是不恼恨左云。更恨的是他自己,说不出的怨恨偏偏无处发泄——根本没有适当的理由。

秋开雨一直贴身藏着谢芳菲当初为了救他故意落下的汗巾,来回摩挲,夹杂无数的矛盾——还带有暖暖的体温。终于下定决心,松开手指,让汗巾随风飘远。坚决的神情却不自觉的透露出一股迟疑。白色的巾子斜斜的飞出去,摇摇摆摆,轻若杨花柳絮。不等飘远,一阵急旋,就掉在池塘里,一点一点往下沉。秋开雨却又后悔起来,发了疯一样飞身点在水面上,伸手捞起来的时候,汗巾已经湿透。秋开雨拿着湿漉漉的巾子,忽然觉得火一般烫手,烫的心口也一阵痉挛。忙撒开手任由汗巾掉在地下,逃命一样往回逃。转个弯,走不了半里路,无缘无故又定住脚步。认命的叹了一口气,又往回走。湿湿的汗巾沾上尘土,已经污了一大半。秋开雨又有些心疼。弯身捡起来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浑身像扎满了细细的银针,一根一根穿透表层的肌肤,深入骨髓,到处都渗出血丝来,一个一个微小的细洞,始终痊愈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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