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禾皱了皱眉,往侧旁挤开,后背又被人碰了一下,这次停留的时间更久。
浑身的汗毛瞬间就竖了起来,宋云禾回头,还是那个男人。
估计是见她没有同伴,这次男人更加张狂,笑容中带上了几分猥琐。
宋云禾脸色一白,抓准一个狭小的缝隙便挤了过去,接连在人群中穿行了好远才敢回头,总算是看不见那名猥琐男人的踪影。
叶满不知去向,人群如同下饺子,这么找下去不知道找到猴年马月去,况且她也不敢再往人群里冲。
宋云禾想了想,回到了玉塘街口。
这是他们和叶冲约好酉时碰头的地方,叶满找不到她应该会来这里,如果寅时还不见叶满,那她就去苏府,让陈管家带人一起找。
身后是一家食肆,正值饭点,来往客人众多。
堂倌在门口热情地招揽客人,将客人迎入店内又出来,脸上堆起笑容。
“姑娘用饭吗?本店美酒佳肴应有尽有。”
宋云禾抬头看了一眼上头的牌匾,上書“琼华楼”。
之所以约定在这里汇合,是因为这是玉塘街最高的楼,之前叶满就说过,这家店可贵了,临安城的有钱人都爱在这里宴客,一顿饭动辄几十两上百两银子。
“多谢小哥。”宋云禾轻轻摇了摇头,婉言谢绝,“我不饿,就不进去了。”
她声音清脆悦耳,又生得眉如翠羽,清丽出尘,令堂倌被拒了也生不出不悦,反倒说:“姑娘不是临安人吧?”
宋云禾心生警惕,女子孤身在外,最容易沦为喜怀不轨的人目标。
“我在等我的同伴。”宋云禾故意道。
不好挡着别人做生意,她往旁边移开几步。
又有客人来,堂倌殷勤地把人迎进去,出来站在门口搓了搓手,“天冷,姑娘不若进里边儿等。”
堂倌朝店内看了一眼,低声说:“你进去只管点最便宜的茶,掌柜的不敢赶人。”
宋云禾笑了笑,“不了,我等人。”
店内有人喊,堂倌忙应一声,转身跑了。
宋云禾捏了捏袖中的钱袋,这一路上她都捏着,生怕人多了弄丢。
顾临给她留了不少银子,张先生也给了,她原不用拮据度日,可以进琼华楼点上一桌山珍海味。
但她总想起这些银子的来路。
她看过账册,铺子虽然不少,但要养活的人也多,不知道顾临跑上多少趟镖才能挣上一顿琼华楼的饭钱。
太阳缓慢躲去了云层后,朔风送天寒,门口站久了,着实是有些冷。
宋云禾望向长街,四下喧嚣不止,也不知叶满那个野孩子要玩到什么时候。
披风轻曳,以为是风,宋云禾便没搭理。
过了一会儿,披风又被拽了一下。
宋云禾低下头,脚边站着个小豆丁,长得还没萝卜高,正拽着她的披风仰头瞧着她。
宋云禾四下看了一圈,没看见像这孩子家人的人,便蹲下来,“你爹娘呢?”
孩童生得粉雕玉琢,穿着厚实的棉袄,领口、袖口镶着一圈毛皮,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家仆在跟。
见孩子不说话,宋云禾又问:“你的家仆呢?”
孩子朝着大街上随手一指,宋云禾定睛寻人,就听孩童说:“不见了。”
巧了,看来和宋云禾一样是走丢的人。
宋云禾理了理他领口的狐毛,“那我们一起等吧。”
刚要起身,小豆丁两只手就往她脖子上一挂,说:“要抱。”
……
临安水运通达,城内河道网络纵横交错,近年关,为确保河道通畅,每隔几日陆忱便要亲自去视察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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