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郑杰只好把赵家燕抱出房,关上了门,赶紧回到对面她的房间,放置在床上,弄了条湿毛巾将她救醒。
等她醒过来一问,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仅记得刚一进房把门关上,黑暗中就扑来条人影,使她猝不及防之下,还没有来得及应变,就被对方不知用什么击昏了。
郑杰不禁惊怒交迸,但一时也无法判断出,抢先一步潜入房中的究竟是什么人。同时更令人想不通的,是陶文士刚带着“金鼠队”离去,他们就用了调虎离山计,把那两个仆欧调开。趁机一个把风,一个开门进了房,而那两个家伙又是什么时候进房的呢?
更使郑杰感到困惑的,是那两个家伙潜入房中的目的是什么?是否已经得手,才把突然闯入的赵家燕击昏,匆匆溜之大吉?
等到他们再想潜入“金鼠队”的房间搜索,以便打开这个谜时,不料那两个仆欧已来复命,告诉郑杰行李已经送进了他的房间。
调虎离山计只能用一次,不能再重施故伎,于是他们密商之下,只好决定混进酒会去下手。反正“金鼠队”来香港必然得大显身手一番的,即使不去澳门,也一定会过海到九龙城去牛刀小试。
那么,如果东西不在“金鼠队”的身上,再设法搜查房间也不迟。
因为事有缓急之分,要搜“金鼠队”的身上,只有在酒会里下手比较容易,否则等酒会一结束,他们就失去了大好机会。
而搜查房间却有的是时间,只要“金鼠队”去赌了,不到天亮就不回来。等到夜深人静时,赵家燕下手就更方便呢!
主意既已拿定,剩下的只有一个问题了,就是如何混进酒会里去?
其实郑杰早已有了安排,跟陶小瑛故意撞那一下,就是预先开了条路。
现在他果然轻而易举地,混进了设在陶文士家里的酒会,而等在外面的“妹妹”,原来就是那女飞贼赵家燕!
赵家燕被那男仆带了进来,经过郑杰的介绍,陶小瑛立即热情地向她招呼:“郑小姐,今晚如果你们没计划去别的地方,就请在这里玩玩吧!”
赵家燕故意不置可否,向郑杰征询意见:“哥哥,你说怎么样?”
郑杰笑了笑说:“我倒无所谓,只是陶小姐一片热忱,真有些盛情难却……”
赵家燕揶揄地说:“我看你是舍不得走呢!”
郑杰又笑笑说:“那我们就别辜负陶小姐的一番盛情,干脆恭敬不如从命吧!”
陶小瑛大为振奋说:“那太好了,你们二位不必拘束,我是不大会招待客人的,只要不嫌弃招待不周的话……”
郑杰暗向赵家燕一使眼色,遂说:“哪里,陶小姐这么一说我们就更过意不去了,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陶小瑛欣然接受了,但却望了望赵家燕说:“郑小姐要不要我介绍个舞伴?”
赵家燕笑笑说:“陶小姐不必招呼我,你们先跳这支舞吧,我自已去弄点饮料!”
陶小瑛歉然说了声:“那我就失陪一会了……”随即偕同郑杰,相拥而舞起来。
赵家燕眼光一扫,发现了目标,立即向那餐桌旁的贵宾走去。
她今晚混进酒会来,是准备大显妙手空空绝技的,所以穿得特别暴露。进来时还不怎么引人注意,当她把披在肩上的长纱中卸下后,就令人为之侧目了。
原来她穿的是件粉色罗纱小礼服,外面是一层像蚊帐,里面一层则紧紧裹在非常性感的胴体上,使得浑身的玲珑曲线毕露无遗,仿佛是在赤裸的素体上涂了一层闪闪发亮的粉红色油漆。
而胸前却没有衬里,仅是一片罗纱到颈下做成圆齿的小领口,袖长不及一寸,双峰则袒露出几达一半。由于遮了一层罗纱,使它若隐若现,更增加了它的诱惑和神秘感。
这是前身,后面则不知是布料不够,还是裁缝偷工减料,除了“U”字型的两侧稍有披挂,整个背部都是裸露的,没有任何遮掩!
她的个子很高,穿的仍然是那种“空前绝后”的平底凉鞋,在这种场合虽不太礼貌的,但她却是为了行动方便。因为鞋底是特制的,又软又薄,走路不但无声无息,而且极富弹性,必要时可以靠它飞檐走壁。
这女郎用的手提包也特别大,但里面装的都是各种“道具”,完全是有备而来。
她把卸下的纱中搭在臂弯上,落落大方地走了过去。
而她所经之处,不仅是男士为之神魂飘然,一个个情不自禁地向她身上投以贪婪的眼光,连女士们也不约而同地为之侧目。
当她走进摆食物和酒的长餐桌前时,正在跟男女主人,以及那富孀交谈的十二位贵宾,果然一齐向她行起了注目礼!
赵家燕刚取了只高脚杯在手,身旁突然响起了一位贵宾的生硬华语:“小姐,我能为你效劳吗?”
赵家燕侧转脸来一看,身旁站一位洋绅士,已用酒杓在大玻璃缸里,挹取了一构鸡尾酒,表示要为她注入酒杯里。
这在社交场合中,男士为女宾服务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以示对“女士第一”的敬意和礼貌,根本不足为奇。
但赵家燕却在心里想笑,这位洋绅士已经自动上钩了!
于是,她把酒杯递了过去,嫣然一笑说:“谢谢!”
当这洋绅士在大献殷勤,替她把鸡尾酒注入高脚杯里时,一旁的陶文士看在眼里,不禁暗觉诧然起来。因为来宾名单是他亲自拟的,而且所有在场的女宾中,无论是谁的太太或女儿,他没有一个是不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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