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有些担忧,不会出事了吧?
会不会校外也有人欺负他,然后他被打倒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晕过去了?
许长乐决定去找郁轻羽的班主任问一问。
班主任是位中年男老师,对许长乐说:“噢,你说郁轻羽啊,他已经和我请假了,说提前回家了。”
“噢,这就好。”许长乐又问了问郁轻羽平时在学校的表现,果然,班主任对于郁轻羽遭受校园暴力的事情一概不知。
许长乐知道,郁轻羽是那种即便受到欺负也八成不会告状的。他自己不表示,班主任就算知道也当做不知道,也实属正常,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想,最好的办法,是给郁轻羽换个环境,让他离开博文学校,最好离开辛市。
她准备找个时间去和郁山说一说,让他最好安排郁轻羽去银城或者京都上初中。
她觉得郁山和郁轻羽的关系,有些复杂,他们不像是正常的父子关系,更或者说,郁山并不会做爸爸。
去年在夏梅老师庄园里住着的时候,她就听夏梅老师感叹过:“大山啊,这一辈子做什么都成功,就是当爹很失败。”
许长乐只以为郁山对郁轻羽不好,更或者说,他不喜欢这个儿子。
但是根据小画的消息,在郁轻羽自杀后,郁山就有些精神不正常了,可见郁山其实是很在乎很在乎这个儿子的。
有点不好搞。
许长乐从学校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银城,而是找了家酒店,打算在这里住一晚。
因为她晚上,想回二中去看看。
等到了学校门口,许长乐才知道原来二中已经被博文中学给合并了。现在的二中,已经成为了另外一所私立中学。
不过也无所谓,她就想去校园里逛一逛。
二中的学生和老师们都到博文去了,但是学校依然在,甚至布局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四教学楼,一幢实验楼,就连西操场,依然是尘土飞扬的,连塑胶跑道都没有铺。
许长乐记得上高中的时候,每天早上跑操,回去之后裤腿都是土土的。
高中和校园不一样,高中生放学都晚,现在教学楼全都亮着灯,将行道树照出影影绰绰的光斑。
许长乐踩着这些光斑,走旧时的道路。
她还记得自己刚从福利院回这里不久,很不适应。
不习惯这个陌生的环境,不习惯身边都是陌生的人。很想念福利院里的阿姨们,想念她的弟弟妹妹们。
也想祁言。
那时候,她梦到过祁言很多次。
有时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把她从着火的福利院里背了出来。有时候是她跟着他到军区大院里边住的那段时间,他让人教她格斗,让她以后保护自己。
还有的梦就完全是虚拟的,祁言倒在血泊中,任凭她怎么叫都起不来。
她经常被这种梦吓醒,然后就心惊肉跳,再也睡不着。
那段时间她的精神状态非常差,所幸她挺了过来。
她熟悉了这里的环境,也越来也少梦到祁言。
她已经逐渐接受,有些人出现在生命中,就是为了当过客的。
许长乐不知不觉走到了学校的光荣榜前。
这张光荣榜已经改天换地,上边全都是现在这个私立中学的人,昔日二中的校友名字,一个都看不见了。
身后传来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她还以为是路过的老师,直到听见一个熟悉的温沉嗓音:“许长乐?”
许长乐一转头,有些意外:“秦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一位朋友在这里读过书,来看看。”秦晏礼道,“许小姐呢?”
“巧了。”许长乐笑了笑,“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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