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素心轻叹,语气略显抱歉:“是我疏于管教。”
周凛安轻晃着高脚杯,不动声色地在看昭昭,看她那又硬又臭的性子把乔素心气得半死,眼尾却扬起几许悦色。
伫立良久,昭昭很小声地开口:“妈妈,我得走了,你先把钱给我吧,医院还等着……”
周太太好脾气地劝乔素心:“素心,孩子要钱就先给她钱,剩下的事咱们以后再说。”
乔素心敛起恼意点点头,给昭昭转了10万块钱。
昭昭看见转账信息,还是说了一声“谢谢妈妈”,背着双肩包跑着离开了蒋家。
身后,周太太好像还在劝乔素心不要生孩子的气,昭昭听见了,周太太的声音是那般温柔,而她的妈妈,在他们面前从不会这样。
尤其是对瑞瑞,她看瑞瑞的眼神,仿佛瑞瑞脸上刻着永远洗不掉的耻辱那般厌恶。
瑞瑞是短肠综合征,小肠无法正常吸收营养,一年前送进医院治疗至今,几乎就没有出过院,全靠打营养液维持生命。
医生劝过几次放弃,昭昭不要放弃,至少,现在瑞瑞是好的,在她眼里是鲜活的,她就一定得留住他。
周六是时奶奶祭日,闺蜜小敏陪昭昭去祭拜了时奶奶。
祭拜完从公墓出来,小敏突然想起什么,兴奋地拉昭昭去地铁站:“我妈妈说,广慈寺的菩萨最灵了,走,我们去给瑞瑞许个愿,求个护身符!”
广慈寺位于赫海市北郊的元宝山山顶,两人从地铁换乘公交到了山脚下,爬了半个多小时山才到达。
结果,这天广慈寺大门紧闭,门上贴着告示闭寺修葺,所有香客被拒之门外。
可昭昭明明就看见,香樟树下那辆象征地位尊贵的黑色车子,连车牌号都显得高人一等——周凛安和他那位美丽优雅的母亲从车上下来,广慈寺的住持正在侧门迎接,态度恭敬又谦卑。
“我们走吧。”
昭昭转身,去往下山的路。
小敏跟在她身旁,满脸埋怨:“姓周的简直就是仗势欺人!”
昭昭低头踢着脚下石子:“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公平。”
她回想起几分钟前和周凛安隔窗遥望,如果他有心与她举手之劳,她也不至于败兴而归。
昭昭这么想的时候,地藏王菩萨神像前,周太太笑着问周凛安,“你都看见她了,怎么不帮她?”
周凛安修长手指扶着眼前的功德箱,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只是不想有人打扰您。”
周太太摇摇头:“不,凛安,你记仇,记那晚她不把你放在眼里的仇。”
周凛安笑了一声,倒是没有否认。
实际上,当晚下了雨,周凛安驱车独自离开景明山时,在半山腰遇到雨中奔跑的昭昭。
他好意为她开了车门,但昭昭并未领情,还出言不逊:“我不想嫁给你,也不想做你们生意场上的附属品,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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