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安一下拉住了她的袖子,又很快松开。
“她说的对……我要是惹你生气了,你打就是。”
少年身上有淡淡的肥皂香味,声音格外低柔,让周围沁凉的空气都似升起温度来。
他又半垂着头,黑发乖顺的分散两侧,无端让人觉得冒出一股奶味儿来。
小奶狼?
这肯定都是月亮惹的祸!
“生啥气啊,我闲的吗?今晚不回,明天回去睡!”
真是烦死!
她草窝都铺好了,肯定不会挪的,万一又侧漏怎么办?
明天量就少了。
又不是没断奶的娃,干啥非要她回去睡。
桑宁心砰砰直跳,故意大声咧咧一通就跑了。
霍长安又在院儿里待了良久,才慢慢的推动轮椅回房。
锦棠跟着做了一天木桩,已经累的早早睡着了。
小家伙真是受罪了。
以前细皮嫩肉,连研墨都是小厮代劳,何曾出过半点力气。
娘本就害怕战场上的残酷,霍家儿郎又出了个读书好的,她喜欢的不行,还说霍家又要出一个少年状元了。
何曾想……
终究还要走这条路。
霍长安将蜡烛墩到炕上,拿出大头针烧了烧,将锦棠藏在被子里的手拿出来。
这孩子手上都磨起了泡,硬是藏着掖着不让人看见。
窗边摆着一簇花束,是三嫂插好放那的。
香味清雅沁香,特别容易让人凝神静气。
他又想起那似梦似幻的经历。
水里飘荡的红花,与他对视过一眼的黑鱼……
挑完了四五个水泡,又在上面抹了点药粉,霍长安才将蜡烛端走,熄灭。
滚动轮椅来到炕边,在什么都看不清的夜幕里,慢慢的,慢慢的……站了起来。
不过,只是短暂的一会儿。
他就撑不住扑到炕上。
不能着急。
欲速则不达。
他眼神锐利,燃烧着坚定,开始做腿部按摩,伸展运动。
直到感觉到腰部发酸,他才停下。
伸手够着炕边早准备好的水盆和巾子,擦了擦身上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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