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傅世安的短板,没有经验可循,他暂且只能依葫芦画瓢。
所以,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妻子和他闹,他便也故作生气沉静的样子,装着生方才她和谢隽“私会”的气。
不过,潘娆没搭理他,或者是没领会过来他气了,又或者是,领会过来了,但她并不在意,因为知道他是故意摆给她看的。所以,不但没有反过来去黏着他,反而一到家后,直接抛下他,往自己母亲院子去了。
今儿一早便入了宫,晚上才回来,她想母亲此番肯定很担心。若不赶着去见母亲一面让她看看自己是好好的话,估计她会一夜睡不好。
被冷漠无视一路,最后到了家门口又被抛下的傅世安,也只能默默跟在其身后,安安静静一道往潘夫人的院子去。
可怜他刚刚摆足了谱拿足了架子,这会即便有心想和好,也是没个台阶下。
没台阶却硬下的话,傅世安倒不是舍不下这个脸来,在妻子面前,只要能让她开心,他没有什么舍不下身段的。只是,他怕她转变太快,她会觉得他刚刚是装的、是在骗她,反而会更气。
从前觉得她疏远自己他靠不近她,他很难。如今倒觉得,或许,眼下的日子才是一个开始,以后有的是新挑战在等着他。
思及此,夜色下的傅公子无意识眉梢轻挑了下。若真如此,他接受这样的挑战。
潘娆一路飞快往母亲那儿去,天已经很晚了,但潘夫人还没歇下。岁余也在担心姑姑,虽然困了,但还依在祖母身边,一边揉眼睛一边等。
丫鬟报说爷和奶奶都过来了后,潘夫人面上愁云立即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喜色。
岁余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闻声也立马高兴起来,跑着出去迎接了。
潘娆瞧见岁余从屋里冲出来,正咧嘴笑,半弯腰要接住他。可岁余只是喊了她一声“姑姑”后,就绕过她去,朝她身后的傅世安怀里扑去。
傅世安笑,稍稍提力就把岁余抱起抗在了肩上。
潘娆觉得岁余小小年纪就知道攀权附势,和他爹爹一样,故而没理他,只提裙子进了屋。
潘夫人张罗着说:“想来姑爷和姑娘都还没吃,快,你们去把饭菜热一热去。”
“娘别忙了。”潘娆提着裙子跨过门槛,走进去,阻止了,“我就是怕你担心,夜里睡不好,这才特意来一趟的。给你看一眼,一会儿就走。”
潘夫人目光越过女儿,落在女婿身上:“你不饿,世安可会饿。你一天没回来,他担心你,晚饭没吃就去宫城门口等你去了。”
潘娆忽然悄悄附在自己母亲耳边说了几句话,潘夫人拿她没办法,笑着戳了戳她脑袋。
潘娆声音压得十分低,又是紧紧靠着潘夫人耳朵说的。所以,即便傅世安耳力再好,也并未听得清她说了什么。
不过,既然妻子不愿留在岳母这儿用饭,他自然也是识趣的,便说:“天晚了,还是不打搅岳母休息。院子里小厨房备有饭菜,我和娘子回去吃就行,”
“那我就不留你们了。”潘夫人从傅世安怀中接过岁余来,送二人到门口,“吃了后,都早些歇着,别太累着了。”
潘夫人其实是担心他们小夫妻身子,怕他们忙事业忙学业,会太过劳累。不过,这话听在近来夫妻活动频繁的二人耳中,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傅世安即便心中会错了意,也不会说出来。不过,潘娆就不一样了。
潘娆总觉得母亲是在笑话她,先是小脸红了一下,然后主动和他说话道:“听到了吗?娘在提醒你,让你不要欺负我。”
傅世安没以为她会和自己说话给自己这个台阶下的,他以为,这场冷战,不说会坚持几日,但今晚怕是和好不了的。突然被搭讪,他还有些意外。
不过,意外归意外,倒也很快自然的接了话。
“娘是让你晚上早点歇息,不要熬夜描绘花样子,娘子如何会联想到我欺负你这上面去?”傅世安装无辜是一等的高手,他皱眉,一脸的不解,“何况,我又什么时候欺负娘子了?我宠你还来不及。”
潘娆一脚踢在了铁板上,有苦难言,有气难咽。
关键是,光是看他脸上这副表情的话,她还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真这样认为的,还是在装的。
但不管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在潘娆眼中,他就被归类到不解风情一类去了。索性不再理他,只自顾自走自己的路。
人是不理,身子也不让碰,不过,他买的小馄饨她是必须要吃的。
次日一早,潘娆又进了宫去。
因过段日子就是春狩,按着往常惯例,到了四月中旬,皇上会带着皇子皇孙们和一群大臣勋贵去城郊围猎。到时候,都要穿骑马装。
宫里尚服局,这段日子,都在全心全意替帝后和诸位妃嫔以及各府皇子皇孙们甚至是有名望有地位的勋贵世家公子小姐们设计、缝制骑装。
按着往年规矩,春秋两次行猎中,若能得到宫里赏下来的骑装和兵器,便是阖府的荣耀。
本朝尚武,皇上爱围猎,所以,打从过完年开了春开始,尚服局就忙起来了。
只是,每年两次的创新,哪怕是再有才华的姑姑也得技穷。所以,好不易寻到潘娆这样心灵手巧又别出心裁的,尚服局姑姑们都十分喜欢潘娆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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