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王祥带着一大筐的胰皂敲门走进王平屋子,王平的眼神都带着些许错愕。
“堂哥,你这是?”
“平儿,这胰皂放你书桌底下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着就把胰皂往桌下一搁,随意的拿了些东西一遮,又飞速的跑了出去。
王长贵带着几个王家庄有名望的老者来找王老头的目的也没别的,之前因为火炕的事得到了朝廷嘉奖,就连王家庄今年的亲事都成了好几对。
这不说王家庄,那在十里八乡那也是头一份,这种荣誉可必须得记下来,好让后人瞻仰。
作为王家庄的里正,王长贵觉得必须身先士卒,就带着人来找上了王老头,毕竟火炕之法是从王老头一家传出去的。
等到王祥追出去的时候,王老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村口,元宵时留下的火堆印还依稀可见,几个老人又是指指点点,又是让村里懂些风水的老人,一阵翻黄历。
最终定在了三天后。
去王平二姑家的日子也只好再往后挪几天了。
这天一早,整个王家庄的男女老少都早早的起了,又是烧香祭祖,又是诵经纳祥,老老少少的跪成一片,望着那个被竖立在村口大树下的石碑目光激动。
王平一家也在其中,而作为这次能被嘉奖的最大功臣,王平的名字赫然被刻在了其上,不只有王平,王平一家的名字也都被极小的刻在了上面,而其他的庄户不过是家主名字才能被记录在侧罢了。
随着主事的老人一声令下,众人齐齐拜倒,或许多年以后这能成为后代们缅怀先辈的一种寄托。
又过了两天,镇上的大姑家也传来了消息,大姑夫调换了时间,腾出来正好大家一起聚聚,二姑三姑也都没异议。
王有发和王英雄一早去了镇上买了几只鸡,又买了一些其他的吃食和零嘴,当然还有王平需要的一些药材。
所谓药材就是一些香料,和上次他二姑夫带来的一样,王平在县城看到过,不过此时还没有被用作调味品罢了。
这些日子家里的二姑夫带来的香料都用完了,那些药材王老头和赵氏又不舍得,说要把钱节省下来用在读书的事上。
也让众人一阵嘴馋,不过今天既是聚餐,俩老人也就没有再拒绝。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众人都先后赶到了二姑家,二姑夫已经分家里,家里长辈都在他大哥家,王老头和赵氏来后不久,俩亲家就上门寒暄了一会后走了。
王平王祥带着一众表哥在制作着“叫花鸡”,有人负责活泥,有人负责杀鸡,有人负责摘芋头叶,有人负责烧火搭垒。
芋头叶很大,和荷叶也差不了多少,几只鸡“咯咯”叫着,不远处的田埂边,姐姐和堂姐们说着闺房话,拿着几头刚冒头的野花互相别在发丝里。
奶奶赵氏拉着女儿和儿媳的手,笑着听着几人家长里短,爷爷王老头和王有发两兄弟则听着大姑夫镇上遇到的怪异事,还有二姑夫当行脚商人时碰到的一路遭遇和见闻,当然还有三姑父嘹亮的歌声。
这边叫花鸡正在慢慢变熟,王平嘴里叼着一支草杆躺在地上悠然自得的望着蓝天,畅想着日后的书院生活。
等到叫花鸡彻底熟了以后,众人一边喝着果酒,一边直接将骨头都咬碎了往肚里咽。
在不远处的崖下,坐落着一栋破旧的院子,那是二姑家很久之前的房子里,这些年也逐渐破败没人进去过。
而此时的院落深处的房檐阴影下,一老道须发洁白,洁白的道袍早已变得灰扑扑的,一阵异香传来,他躺着的身子立马弹了起来,望着某个方向不断耸鼻。
男人们喝着果酒,划起了行酒令,女人们拍着手合着歌。
这时,二姑夫刚打完一圈酒,指着王平就伸出了大拇指。
“侄子,你这吃食绝对是庆州府一绝,你姑父我走了这么多地方,绝对没有一处地方的吃食比那叫花鸡好吃。”
“当然,大酒楼我也没去过。”
“他们要是有这手艺,指定能挣不少钱。”
一边正嗦着骨头的几人也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王平笑着点头。心中也隐隐有了计划。
时间将近傍晚,二姑看着几个男人的样子,就收拾屋子准备让众人住下来。
几个男人鼾声大起,二姑就让小辈们和王老头睡在了一起。
夜晚,天高云淡,皎洁的月光缓缓洒在窗棂之内,王平怔怔的望了望,才往王老头的肚皮上拱了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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