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4个小时,沈透告诉自己。
火车的惯性停止。
上铺下铺大部分的人都已经下站了,只剩下一个人躺在对面的下铺看着电脑。
她百无聊赖地换着电视剧,不是逃不开的勾心斗角,就是避不过的异爱诡情。像是法海僧恋上白素贞,燕赤侠心上聂小倩。
沈透伸手搓了搓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她告诉自己,下一站,就到了。
远游离回,乡音相识。
一颗心扯扯拉拉,拽拽撕撕,不成形状。
而车终是到站了。
火车误点,晚了一个半小时。
火车到站时,已近凌晨四时,属青黄的不结,前不可称之为昼,后不能呼之为夜,总之是极不合时宜的。
出站时,突然看见一大堆人的匆匆,心里有些不太习惯。
天下起了雪。
寒意清美,片片裂肤。
沈透再如何也不能增加以一丝毫的暖意,便索性不作无用的抵抗。连她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被压抑得过度,还是麻木得已做不出反应。
火车站外的私车永远强人所难地吆喝:“东阳!仁辉!去不去?去不去!”
对此,不答为上佳,省一番纠缠。
理智总让人远离其未能完全付与信任的任何新奇的事。
她走到明亮的地方,坐在马路边,熬克到5点,搭乘上了班车。
身边的男人一直在搭讪,聒噪得很。
她沉默地看向窗外,灰沉沉的眼睛无力。
一幅大的画框里,高楼林立,裕裕地换,郁郁地晃。
心的伤,若用钢筋缝合,混凝土铺敷,是不是就可以坚硬刚强,百毒不侵,疼痛无着。
画里的景物一幕一幕消失,错杂的无伦次的记忆如潮。
所有的时光,闪烁着晶莹的华彩,仿佛仍只是昨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 空即是色(2)
沈透的故乡,男子香火的观念仍在,而她因为父亲的坚持,顶着独生的冠,自信自重地自在了十八个年头。
父亲从事水电行业,半生山野混迹,土石尘灰为伴。因为工作的原因,他乡远走。
相聚不易,即便如愿,日子也微少。
十分不易的单薄日子,彼此间的缺点都未及了然于目,是以决计难急眼红脸的。加之父亲格外珍惜每一次的别后重逢,她的坏脾气即便大规模地泻一些火花,彼此间的耐受力也足以承担。故此沈透格外喜欢父亲。
这怜子的丈夫,温文而雅,简直是神的无所不能,十全十美。
那一年。
昏黄的灯光下。
小小的字,小小的题,小小的黑板,他小小小小一点一点地教。
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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