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下朝后径直来到了南阁。
虽然他面带微笑,可心中的烦闷和眉宇间的犹豫不决连自己也瞒不过。
屠老陪着皇帝来到了顶阁,皇帝站在窗前观着风景捋着思绪。
“陛下,春风尚寒,还要当心身子啊。”
屠老说着,上前欲将窗户关闭。
只见皇帝摆了摆手:“先生到南阁已有五载了吧?”
“回陛下,至今已整整五年。”
“嗯,光阴若白驹之过隙,非世人可挽留矣!”
“朕记得先生初到南阁时,此处无非些许桌案而已。如今这楼阁中,书册已垒砌成山,只可惜朕未能一一翻阅,枉费了你一片苦心啊。”
“陛下言重了。记得当时您说过,将百官日常行迹悉数记录,以作不时之需。说到此事还多亏了那位将军,老夫只是看管书册罢了。”
“呵呵。。。。。。”
“朕原本以为利用这些证据,能警示那些人,让他们守些规矩。”
“可如今看来,朕是想动也动不得他们了。”
“陛下所言,乃是法不责众乎?”
皇帝微微摇了摇头。
“并非法不责众,只是法度掌于人心,朕。。。。。。亦不可轻言责罚啊。”
“先生知道,那书册里所载之人,涉及朝廷上下百余人。难道朕都要将他们罢免了吗?”
“朕。。。。。。不能。”
“不仅如此,朕还要顾忌他们心中所想,凡有朝议,朕免不了先在心中议人,再去议事。”
“毕竟,他们是治国根基!”
“今日朝议,因绳州有二藩来犯,郢州有索虏陈兵,建安王谏言兵分两路,双线作战。”
“而萧辰欲以蜀地天险阻断二藩,进而合兵一处,击溃郢州索虏。”
“众人皆为文达敢谋善断而驱身附之,而萧辰兵出奇计,亦是顾全大局之举。”
“先生你说,朕。。。。。又该何去何从呢?”
屠老连连点头,望着窗外良久,转身对着皇帝笑了笑。
“二位臣工谏言,皆有其缘由。”
“萧郎君行事向来出其不意,若合兵一处,我军在郢州战事把握更大,若能退敌,可使二藩不战而退。”
“至于建安王之策,朝堂虽耗费巨大,但极其稳妥。”
“然仔细想来,此计尽显中庸也。”
“嗯,先生言之有理。朕所担忧不仅是这个,我朝堂臣工十之有七,处处维护着宣达、文达二人,如此情形。。。。。。并非一朝一夕。”
“而七弟又不在京都,双线临敌该如何应对,朕一时间也拿不准了。”
“陛下,既如此,何不将西部战事委于一人之手,赋以调兵之权呢。”
“如此既能安定边关,又能封住众人之口。”
“哦?”
“先生所言倒是个办法,可萧辰并不懂军事,满朝文武又力主分兵而战,朕还能用谁呢!”
“陛下,北徐对峙已有月余,依老朽之见,可遣建安王为陛下使节,到前线慰劳将士,激发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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