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夏弥苦笑一下,想要继续祈求的话被堵在了喉头,再也说不出口。
她自己都自顾不暇,干嘛拖累孩子。
目送何以攸离开,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夏弥只觉得自己被抽走了灵魂。
她空落落地坐在座椅上,眼睛看向窗外。
路边,车水马龙,抬头,远处的天有些灰暗,似乎是要变天。
看来今年的冬天来得比较早。
穿过热闹的大街,明明四周皆是车声和人声,嘈杂纷乱的声音扰的人耳朵疼,何以攸却能很清晰地听见自己高跟鞋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哒哒哒……”
左右已经出了门,何以攸没有再回公司,转身去了医院。
顶层,她的父亲依然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
医生说,超过半年如果还未苏醒,那么醒来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何以攸说不上来自己知道这个消息时是什么感觉,她也不知道自己对躺在里面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感情。
说起来,他并不算一个不负责的父亲。
对妻子照顾有加,温柔浪漫;对孩子认真慈爱,又不失严厉。
哪怕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何以攸也不得不承认,在母亲去世之前,他们所有人都是幸福的。
病床上的人因为靠每日的营养液吊命已然瘦弱不堪,即使隔着窗户,何以攸也能看到他浑身仅仅只剩层皮包裹着。
她就这么看着,半晌,也没有走进去。
医生说,家属最好能和他说说话刺激他的大脑,可何以攸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于是,渐渐地,她甚至不愿再走进这间病房。
每每过来,都只是隔着门窗看上一会儿。
也不知道来这里度蜜月时的哥哥有没有过来看一眼。
“呵!”
何以攸摇摇头,算了,那样大好的日子跑这来触什么霉头。
转身,何以攸的高跟鞋声在安静的病房过道更显突兀。
江城的天气比更年期的男女更难伺候,不过一个小时,天空彻底黑了下来。
这样的乌云,伴随着闷闷的雷声,想必是要下雨。
何以攸坐在驾驶位一动不动,并不着急回家。
家?哪有什么家。
……
祝玖来京市一周有余,比起新工作想象中的样子,实际显然要更简单些。
他们组一共有四个专员,两男两女,分配十分平衡。
她的工位在人发组两排工位间的第二排最外面,十分方便观察员工的工作情况。
和她工位隔了一排的正前方,是总监张浩的工位。
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因为是东北人,他的个头很高,嗓门也很大。
第一次见到长相温柔似水江南女人的祝玖,他低头憨笑的瞬间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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