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可这桩到底有点不一样,我的兴趣是越来越大了!有人把我查得一清二楚,我却不知道他是谁,你以为我会放过他吗?不过,你师父今天盘问那疯丫头的本事,恐怕你也没见识过吧。他是从哪儿学来的,别告诉我你一点也不好奇!”
韦若昭看着李秀一自信的脸,除了厌恶,一种深深的恐惧也在心底不自觉地弥漫,被看穿了心思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尤其是被眼前这个人。
“我要是死了,好奇还有什么用?”韦若昭决定将李秀一赶走,“你别在这哄我了,我还不了解你?只要救出崔小姐,光是侍郎大人的私赏,就顶好几个大案子。别的你才不在乎呢!”她说着伸手推李秀一向房门走去,道:“要去你自己去好了!”
李秀一还不甘心,一边后退一边继续劝道:“这赏金到手,自然有姑娘的一份。我虽然贪心,做事儿可是讲公平的。姑娘怕是还不晓得我的本事,我可以保护你啊……韦姑娘……”
话音未落,李秀一已被推出屋来,接着,房门砰的一声在他面前重重关上。李秀一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实在的,他并不擅长哄劝女人。庾瓒这时突然从旁边凑了过来,看样子,他早已在外面等了许久。庾瓒关切地问道:“怎么样?”
“这姑娘现在脾气越来越坏了,居然不听我的了!”
李秀一显然对自己未能说服韦若昭之事深感懊恼,恨恨地跺了跺脚。庾瓒却不由得叹了口气,道:“看来,还得我出马,她是我的手下,我说话她一定肯听。”
庾瓒在李秀一嘲弄的目光注视下上前叩门,笃笃笃三声,谨慎而不乏恭敬,里面很快传来韦若昭不耐烦的声音:“又是谁啊?”
“是我,庾大人。”即使隔着房门,庾瓒也还是面上堆笑,“打扰姑娘休息了,我只说两句话,开开门吧!”
又等了一阵,韦若昭这才不情愿地出来开了门。而庾瓒一进屋便迫不及待地将门落锁,又疾步走到窗前,将窗板拉了下来。韦若昭被庾瓒这一系列动作弄得一头雾水,但觉他煞有介事的模样十分滑稽,不禁笑出声来。
“胖大人,你想干吗?”
庾瓒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也笑眯眯注视着韦若昭,突然毫无征兆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竟朝韦若昭磕起头来。
“韦姑娘在上,请受本官一拜!”
“胖大人,你这是干什么?”韦若昭吓了一跳,赶紧去扶,“快起来!”
庾瓒却跪地不起,兀自咚咚叩首不停,边磕头边道:“这些是替长安有闺女的人家给你磕的,现在本大人自己再给你磕一个!”
“大人,你这是干什么?这种事,可不是磕两个头就能成的。”
韦若昭见庾瓒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也索性不扶他了,一屁股坐回自己的榻上。
“我明白,这事确实有些强人所难。”庾瓒依然跪在地上,却抬头一脸真诚地望着韦若昭,“可眼下除了你,谁还能救长安百姓,救那些可怜的女孩子呢?”
韦若昭顿时冷笑,道:“要说还是救侍郎家的小姐,救你的官帽前程吧?”
“姑娘心里跟明镜一般,这些虽是不假,可这从洛阳来的疯子,若不拿住,不知还要害多少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姑娘就不心疼吗?好歹你也算在金吾卫当差,老百姓骂起娘来,虽说是打我的脸,可姑娘你也有一份啊!”
这种话倒算说得中肯,韦若昭心中的矛盾更加被勾起来,她默默听着,没吭声。
庾瓒又道:“都怪我没本事,连同你师父也在内。我们这些大男人对付不了他,只好求你去舍身犯险,诱他出来。不过我保证,定设下天罗地网,肯定保你没事!”
看来他和李秀一两个是商量好了,一个利诱,一个陈情,合起伙来想劝自己去犯险。韦若昭想到此处顿时恼怒起来,尤其是庾瓒话中也提到独孤仲平,这让韦若昭的心情更加低落。
“早知道这差事还有这一节,我才不要当什么金吾卫呢!”韦若昭沉着脸站起身,“大人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又费了一阵口舌,才算打发走了庾瓒,韦若昭重新回到榻上躺下。原以为自己一定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可不知怎么的,没多久韦若昭就觉得眼皮一个劲儿打架。
迷迷糊糊的,韦若昭又一次来到梦中的山崖,她又变回了陈玉珠,而真正的韦若昭早已在断崖上等她。韦若昭身上穿着陈玉珠初抵上阳观时的那套衣裙,陈玉珠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韦若昭平日常穿的那件青灰色道袍。
“怎么这么久?”韦若昭正注视着满是荆棘的山谷,听见陈玉珠的脚步声,当即回过头朝她浅浅一笑,“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姐姐,你这是……”陈玉珠一脸惊讶地上下打量着韦若昭,突然间意识到什么,迸出哭腔,“不,姐姐,我后悔了,我不要你为我这样的!”
韦若昭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温柔却坚定地注视着她。“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样做是为我们俩,也是为我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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