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盈芳转头看着他无比认真地说,“我觉得很幸福,也希望你朝前看,过去了的不可追,未来却可期望。”
说完,加快步频走远了。
“……是吗?”
林杨失魂落魄地望着远去的纤纤背影,良久,如是问,“可未来没有你,还让人怎么期望……”
不知问的是已经走远的人,还是在问他自己。
盈芳她说不后悔,可他却该死得后悔极了!
后悔没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牵住她的手;后悔没能守住内心最简单的纯真。
这念头一旦生起,日日夜夜啃噬他的心。
只是一切为时已晚,他和盈芳已然成了两条平行线,且还是方向相反的那种。不仅永远没有机会相交,连远远相望都是奢侈。
……
拿报告单那天,钱教授来到考古78班。
同学们看到他,别提多高兴了。
钱教授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啊,妥妥滴金大腿!必须抱紧了,说不定下学期还有这样的好事呢。
累是累了点,但拿到钱,什么辛苦劳累统统不记得了,只知道给家里挣了笔进项,数目还不小。有了这笔外快,回去过暑假,临时找不到活,也没那么大压力了。
钱教授看到学生这么欢迎也很高兴,被学生围着唠了几句嗑,不过他此行主要是来找盈芳的。
“上次的事,我听说了。虽然很不想承认那样的学生竟然也是我们京大的学子,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博物馆方面欠你一个道歉。要不是馆长疏忽大意把她认成了你,说不定就没有后续这些事了。”钱教授叹了口气,随即又问盈芳,“听说你暑假要回宁和老家?”
盈芳说:“是的,来京都一年多了,还没回去过。想趁两个月长假回去一趟。”
钱教授笑着道:“馆长或许也会坐你们那趟列车。”
“馆长也要去宁和?”盈芳讶然问。
“确切地说,是去宁和地界的雁栖山。几年前,宁和地方报上来一处古朝建筑遗址,当时政局正处于新旧更替,负责这块的领导干部无心管这茬,一搁搁了好几年。这次馆长自动请缨,揽下了开发宁和地界的古朝建筑遗址,说白了是抱着将功赎罪的心态。上头答应他,倘若考察顺利,前面的过错一笔勾销。”
盈芳:“……”
宁和地界的古朝建筑遗址?位于雁栖山?那不就是美丽山谷里的地宫遗址吗?
得!看样子,地宫遗址要被开发了。
馆长亲自下乡督办,头上还悬着一把功过相抵的倒计时沙漏,不尽心尽力说不过去啊。
说不定七月底之前就会被彻底地挖掘出来。因为八月有个鬼节,不宜动土,否则不吉利。
尽管破除封建迷信、打到一切牛鬼蛇神的口号喊了十几年,但在潜意识里,人们对某些事还是挺忌讳的。无非就是嘴上不说而已。
“教授,您说我要是申请加入馆长的考察队伍,他会同意吗?我对古代建筑挺感兴趣的。主要是那一带我熟,就在我家附近,那处遗址的具体位置我也知道。”盈芳想了想问钱教授。
自从发生君文青的事后,她确实想过找机会探一探地宫。可一没专业工具、二没懂行的帮手,贸然行事怕破坏历史遗迹。这次是个好机会,希望能抓住。
不想钱教授笑呵呵地说:“你不说,我也想劝你。这是个实践的好机会。而且古朝建筑的遗址,不像墓葬充斥着阴气。可惜七月我有两个会议要主持,国庆大展也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敲定。能腾出时间,我一定去。到时说不定会上你家借个宿,你不会不欢迎吧?”
“怎么会!”盈芳笑着道,“欢迎您都来不及。”
“那感情好!行!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馆长那头我去说。你家的地址是学籍档案上那个吧?到时他会去找你。”
保险起见,盈芳重新留了个地址给钱教授。
馆长听说盈芳想加入考察队,不由纳闷:“大一学生这个暑假没有实践活动吧?就算参加了也不计入学分,大热天的她这是何苦呢!”
“人家那才是真正地热爱考古。哪像你,纯粹是抱着将功赎罪的心态。”钱教授哼道。
馆长摸摸鼻子,谁让他理亏呢。
“不过真没想到,她老家竟然就在古超建筑遗址的山脚下。回头要是深山里搭帐篷不安全,还能找她家借个宿。”馆长一拍掌,委实松了口气。晚上的深山危险重重,能不露宿还是别露宿的好。
“借宿没问题,我和她打过招呼了,听她讲她家老房子间数还蛮多的,不怕住不下。但必须按照当地招待所的行情付钱给她,别想占我学生的便宜。”
“……老钱你对我越来越不好了,咱俩怎么说也是多年的老哥们了,有你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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