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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肃身兼数职,还有一项职属由陛下亲授,便是留意大魏境内的南齐暗探。
他初觉察此事不对,还以为是南齐安插洛阳的间人作祟。细思量却觉不然,此谣言明显是针对诸王公者。且只说有大狱,立王之戒,未言其他。若是间人所为,意图实应更明确才是。
他一路踱行,还未将此事思量明白,便只见树冠中似隐着一个人。因日头正盛。他瞧不清,待他移步,想看个清楚时,对方已矫健利落的一箭射入墙内。
他连忙回首,只见高墙琉璃瓦,于身后巍然耸立,竟是东宫外墙。
他察觉危险,还未回身,脚步已抬起,欲追那似欲行刺的贼人。
他因独行,此番无马也无人,一时十分懊恼。
偏那人功夫又极好,他连一条街还未追过,那人便彻底消失了。
他有意等了一会儿,东宫内也很安静,似未有异样。他一时有些怔忪,仿佛方才只是他的幻觉。
只好照原计划购得脂粉返寿丘里西北处公主宅,将诸事言明,还请彭城公主空时前往宫中探听一番。
太子北奔
元恂自梦中醒来,已是傍晚时分。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令他额头直冒虚汗,自几日前传出流言以来,他便心神不宁。一时不知是该借流言以为自用,还是畏于流言取消行动。
其实他还是怕的。日子越近,他便越来越恐惧,哪怕眼下至尊外出,太子有监国之责,也不能抵消这样的恐惧。
殿外的天渐次暗了下来,只余一抹橘色的霞光昏黄的照在他的脸上。
他心中一时怅惘不已,好似兀自被时光抛的远远的。
稍后,元超元隆前来,将午时射入内院的箭矢交给他。那箭分明是宫内式样,元超将箭头回转,六个大字映入元恂眼帘,只见上书:天子元恂之箭
元恂一怔,忽地烫手似的连忙丢开。
元超元隆对视一眼,心知他彷徨。便劝他犹疑不是办法,唯面对才是应对之举。
"此箭定然是宫里的娘子传出信来,望殿下成事,她还等着您呢…"
可直到举事那一日,铠甲已上身的元恂依然犹豫不决。
他没有勇气与皇父对决,但他现在没有办法。
穆泰陆睿对他的支持仿佛成了负累,母后的期盼也成了枷锁。每个人似乎都在生拉硬拽,迫的他必然起事才可以。
唯有一人始终不更服饰,不配长剑。
元恂看着镜中人出现,不免颤着声唤了句:"高郎。"
高道悦直至此时,才寻了元隆元超外出,侍卫换班的机会,亲至元恂身边。他一贯不主张元恂下此决定。
"他们拥护你,不过是为出师有名。然你一旦落入他们手中,你便是被挟的太子,无论将来号令是否为你所愿,你也都是谋反的主谋。他们想要从龙之功,却将殿下置于火烤之上,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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