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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柴房出来后她继续干活,但因为瘸了一条腿,走起路来模样不讨喜,被掌柜吩咐去后面打杂,帮忙看看火。
雪稍稍停了。
“诶,小哑巴,又挨训了呀。”
茶楼的对面是秀红院,有人穿着一袭粉裳,弯起一双媚里绕丝的眸,倚栏娇笑连连。
江知缇茫然抬头,黑白分明的双眸看见了栏边的女子,随后又是傻笑。
“还不快快去后边儿为你那阿姆取药吃?再等会儿,你那阿姆可得回来训你了。”女子显然与她很熟稔,女子一边说着,旁边的莺莺燕燕也一边跟着笑嘻嘻。
阿姆说的是掌柜,江知缇愣了好半会后才似懂非懂地点头,又笑了笑后拖着那条瘸腿,急切地去厨房。
厨房里小火慢熬着掌柜每日吃的补药,自从她被打发到后边打杂后,为掌柜熬药这活也落在她肩上。
卷了卷干稻草,绕在滚烫的小炉边,江知缇提起药炉,把里面慢熬了几个时辰的汤药,小心翼翼地倒进一口碗里。
“哑巴!你这到底弄好没有?”
掌柜身边的小丫头风风火火地踹开门,扬起些许烟尘,她嫌恶地用手挡住口鼻。
粘稠热乎的汤药要快些端送去给掌柜,就江知缇一个瘸了腿的哑巴,光从门口绕到后边厨房,都得要一会儿,慢吞吞的,汤药会凉。
况且今儿大雪天,小丫头想了想,更恼心了。
江知缇把碗端过去,小丫头连连叫停她:“诶你别碰!你放一边,我自己来。”
“你这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可别挨着我。”
小丫头碎碎叨叨,江知缇迷茫着放下碗,仍旧冲她咧嘴一笑;小丫头面对她痴傻的笑容皱眉,嘟哝几句“傻子”便绕开她,端起碗匆匆离开。
雪又开始下了。
貌似今年的雪比起以往还要大一些,江知缇呆呆地望着外面纷纷的雪絮。
她对“以往”没有一个很明了的说辞,她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混沌,能记得清十几天茶楼里发生的事,也记不清前天她做了什么。
她见着面熟的人只会笑,这样浑浑噩噩地,她来到这里——只是因为饥肠辘辘,她吃了半块馍,醒来后周遭变了个模样。
再然后,她被带到茶楼,看着带她来的人,与掌柜云里雾里地说几句话,而后两人长长的袖子相接,分开,她便留在了茶楼。
她不记得自己的过去,只知道自己叫江知缇,江水的“江”,“知之为知之”的“知”,青缇的“缇”。
可她不会说话,掌柜不在乎她叫什么,大家也不想知道她叫什么名儿,于是“小哑巴”,“哑巴”地这么叫下来了。
江知缇耸了耸鼻子,她突地不晓得要做些什么,呆呆地看一眼厨房,后知后觉地去柴房劈柴。
茶楼用柴多,烧热水为主,尤其是冬天,柴不够的话常常会找柴夫买。但柴夫卖的多是些柴枝柴杈,不耐烧,于是掌柜会找来那些还要劈开的木头回来烧,劈柴的体力活要么是伙计,要么是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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