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南边瞥去一眼,又轻抚袖中始终没有动静的木雕。
关心则乱,谢征心里清楚,傅偏楼又不是冲动的毛头小子,好歹过了那么多辈子,有自己的想法与打算。
既然答应不会乱来,应当不会太过犯险。
只是……见不到人,他就放不下心罢了。
压下杂七杂八的念头,谢征轻嗤一声,定定神,神色平静下来。
“走吧。”
他冷冷道,“我倒想瞧一瞧,成玄究竟找着了怎么个‘倚仗’。”
*
骆师兄和那散修一通瞎逛,还真让他们寻着一条溪流。
两人回到原处告知成玄,后者笑吟吟地看向裴君灵:“虽说水流澄澈,可这片林子里还不知藏有多少毒物,我与阿裴一道去吧。”
裴君灵对此早有意料,垂下眼睫,不冷不热地说:“男女授受不亲,成道友,这恐怕不太好。”
“性命攸关,男女之防算得了什么?”
成玄摇摇头,态度强硬,“让阿裴独身前去,我不能放心。”
他瞧着裴君灵一瞬蹙紧的眉头,语气温和些许,“你放心,我以道心起誓,只在外边候着,不会靠近。你若有事再唤我,这样可行?”
“……好。”
裴君灵一咬牙,作出不情愿又兀自忍耐的神色,似是不经意地瞄了还在入定调息的宣明聆一眼,这才转过身。
成玄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流露出一丝意料之中的轻蔑笑意。
浅显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骆师兄在那里放了块清云宗的玉牌,我能感受到它的气息,随我来。”
……
流水潺潺,黯淡月光透过树影,斑驳地落于溪面。
借着草木掩映,裴君灵剥落故意弄得湿湿黏黏的外裳,和衣步入水中。
她状似认真地清洗起脸颊与手臂,不多时,感到遥遥停顿在背上的那道视线俶尔消失。
又静待片刻,她佯装恐惧地惊叫一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终于长舒一口气。
……走了。
很粗浅的一个局,好在成玄猜忌心重,又自以为是,这才上了当。
“宣道友那边牵制不了多久,得快些……”
她从湿淋淋的袖中取出木雕,运转滞涩的经脉,正要注入灵力,忽觉面前投下一道阴影。
裴君灵一惊,下意识摆出防备之态,然而,传入耳中的却是异常熟悉的清淡嗓音。
“阿裴莫慌,”谢征低声道,“是我。”
“清规?”
看清岸边之人,裴君灵大喜过望:“你怎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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