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没日没夜地给他干活,他却不分青红皂白,杀了你的小儿子,太没有人性了!”屋里,听一人喘息粗重,大声道。
神斗透过圆木间的缝隙,凝眸看去。
酒肆遇到的那几个人皆在,正围着一个老者,神情激动,老者须发苍白,皮肤粗糙黝黑,脖颈条条皱纹如刀刻一般,微微佝偻着腰,埋头而坐,一双大手骨节突露,仿若树皮,皲皴累累,十指紧紧攥握,不时如痉挛般颤抖一下,却一直沉默着。
“那是你儿子啊!”
“是啊,石叟,怎么也要找他讨个说法!我们跟你去!”
“城主奉族长命,派人来送了一百两银子,也说了,当时不知是他!”老者身后站着一个中年人,泪痕犹在,哽声道。
“一百两就买条人命?!”
老者仍然沉默着。
几人望着他,欲言又止,屋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半晌,“石叟……”
“罪有应得!”老者忽然道,嗓音低沉,顿了顿,接着道,“银子,我没有要!他罪有应得!”老者重复着,但说到最后一个字,终于有点嘶哑,似乎什么东西涌到了咽喉。
神斗、叶光纪不由对视一眼。
翌晨。
“神斗跑哪去了?”监兵急道。
“出去了!”应龙道。
“你知道?!怎么不拦着?!”
“他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为什么要拦着?!”
“呃!”监兵语塞,“那万一有危险呢?”
“我观察过了,这城里最高修为就是金丹!亢金龙悄悄跟去了,真有危险,会知道的!”
“不会被发现吧?”
“亢金龙千变万化,哪有那么容易!”
“连我都不说一声!居然和那个叶光纪!”伶伦嘟囔。
女节从旁一语不发。
执明轻轻搂住她的肩头,柔声宽慰:“男人吗,总是精力过剩,闲不住的,不用担心!”
“是吗!”陵光冷冷道,转身而出。
“完啦,说错了!”执明轻颦浅笑,然后,斜了眼应龙,“还不去追?!”
“又关我什么事?!”应龙无辜道,还是站起了身。
旭日东升,“你都蹲这一宿了,到底等什么呢?”叶光纪无聊地走来走去,忍不住停身问。
“这是个铜山!”神斗道。
“早知道了吧!可这和府银被劫有什么关系?!”
“石工没日没夜地开采!”
“听到了!可这和府银被劫有什么关系?!”
“铜山又不会飞走,没必要这么拼命地采吧?!而且好像是前段时间才突然开始的!”
“你想说什么?”叶光纪一怔,若有所思。
“他们着急弄这么多铜做什么?做器皿?!风城戒备森严,又族长亲临……”
“他们在赶造兵器!”叶光纪沉声道。
“坑道里的石工不是说了吗,很快就会有人要把铜原石运走。”
“所以你等着,然后跟着他?!”
“看看他究竟运去哪,做什么?!”神斗一笑,起身眺望道,“呵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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