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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不要再瞒着我,我想要知道全部。”
慕清远叹口气:“这件事全是我的错,云涛,你现在的母亲,她……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爸……”慕云涛呼吸一窒,苍白的面孔看着他。
慕清远点点头,脸上却写满了愧疚:“我和曼仪并不是因为相爱而结婚,而是父辈给我们安排的婚姻。和她结婚后,也没能产生出那样的感情,她无法生育,我们之间一直相敬如宾,缺少很多东西。
那一年,我认识了一个温婉的女人,她是我的秘书,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傅慧平。”
雨乔心头一震,傅慧平,那女子姓傅,那么她就是……
就听慕清远道:“她就是你和雅文的生母,我无法控制地爱上她,那时尽想着离婚和她在一起,很快就让她怀了我的孩子。
但是我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我以为我能顺利和曼仪离婚,但事实却不是这样。在惠平怀有身孕的时候,曼仪去找她摊牌,告诉她,她不会和我离婚。我们慕家的事业那时候陷入危机,全仰仗曼仪的父亲才能生存下去。
我的离婚既得不到父亲的支持,也无法想象离婚后,被曼仪父亲封杀的窘境,那时的我,和现在的我,同样软弱到无法担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我不敢承担离婚后的艰难生活。
因此,我选择和惠平分手。”
慕清远痛苦的声音诉说着往事,也不管房内的两个年轻人听了会不会鄙视他。
这些话他已经深埋在心中太久太久,如若再不说出来,带入坟墓的那天他也不能安息吧,因为他亏欠那母子俩的实在太多。
“惠平生下一对双胞胎,就是你和雅文。本来按照约定,我会把孩子带回去,而给惠平一笔钱,让她离开。
但是她哭着求我,留给她一个孩子,不要把孩子全带走,那时并没有人知道她生了两个孩子,曼仪和她的家人,都以为只有一个孩子。
我经不过惠平的哀求,便把晚几分锺出生的雅文留给了她。
惠平为了我,已经和家里断绝关系,我把所能给她的钱,全都给了她,希望够她和孩子生活。
后来我带着你,还有曼仪就移民去了美国,再没同她见过面,割断了所有联系。
我一直懦弱地期盼着她和孩子可以生活得很好,再碰到一个好男人,照顾好她和孩子。可惜,这些都是我可笑卑劣的自我安慰。直到几个月前,你腿好的那段时间,还记不记得?
那时我们都怕你回去找雨乔,所以我先联系了广生,询问了雨乔现在的状况,在网上浏览雨乔新闻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了雅文!
看到那孩子的瞬间,你们无法想象我心里的震惊和痛苦!我知道,那是我的孩子!因为他和你,是这么的像,而他,居然还是雨乔的丈夫!”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瞒着你和曼仪,偷偷又疯狂的查阅了所有关于雅文的资料,第二天我就订了飞机回国,我对你们说是要去会面几个老朋友,其实,我是迫不及待想见一见雅文!”
“靠着朋友的关系,我在艺术学院找到那孩子,真是个好孩子啊,帮我买了饮料,又给我签名,虽然奇怪我这么大年纪还会问他要签名,但也体贴地没有多问。”
慕清远讲得老泪纵横,想到雅文,他心酸得厉害。
“在蒙家吃饭的时候,我能和他谈一些话了,我才知道原来他母亲在他五岁时就已经过世,虽然他没有多说,我能听得出他们生活得很不好,在他母亲死后,他被送入孤儿院,我都不敢想象那孩子是怎么自己长大的,又经历了些什么。
网上所有可以查到关于他的讯息,无非是舞蹈,和雨乔结婚,还有一些不太好的传闻。那些,都让我心痛,我没有办法在他面前抬起头来,我也不敢对他讲我是他的父亲,因为我根本没有资格,从来没有尽到一分父亲的责任,甚至没照顾过他一天。”
“过去二十几年里,你都没想过要找他们母子吗?”雨乔颤声问,眸中泛着水光。
“我有找过他们,背着曼仪偷偷寻找他们,想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但是一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所有可以提供的线索,都无法找到他们,他们就像从人海消失那样……我只知道惠平没有回家,和她的父母断绝了关系,他们都不认她,不准她回家,她走投无路之下带着雅文离开了她从小生长的城市……”
“你真是个差劲到极点的父亲!”雨乔望着他,无法想象雅文母子怎样过活,在慕清远的描述里,一切都糟糕到极点。
她也为自己羞愧,和雅文结婚的这些日子,从没问过他小时候的事,只知道他是孤儿,父母双亡,却从来没有认真问过他是怎么长大的。
“够了!”云涛喝止的声音,令慕清远和雨乔都震了一下。
云涛看着慕清远,神情里尽是痛色:“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这样抛下他们母子?即使知道了傅雅文是你的儿子,你还是这么自私地不告诉他真相,你昨天是求他救我吗?你又有什么面目求他做这样的事?!”
“云涛……”慕清远被儿子指责得羞愧难当,颤抖的声音说不出话来。
“不,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一个人!”慕云涛激烈的情绪令他苍白的脸上,都生出不正常的红霞。
“云涛,你镇定一点,小心你的伤口裂开。”雨乔急忙说。
“你们……都出去……”慕云涛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无力地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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