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湍意在她面前蹲下身,在喧嚣的唢呐声中,小声地对跟她说了一句,“上来吧,回家了。”
一路上走得稳稳当当,牢牢的把梁崇固定在背上,还围着村子转了一圈才回去。
进了家门,谢湍意又背着她跨过红彤彤的火盆,一直走到堂屋,才把梁崇放下来。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随着吴正贤高声唱礼,两人拜了拜天地、父母的排位,又转过身对拜。
接着,谢湍意又连忙把梁崇扶起来,送到新房里面。
虽然是招赘,但各种应酬也得谢湍意出面。
陈大夫、钱大夫和黄大夫以及谢湍意的各个师兄弟都到了,加上他是夫子,村里有一些和梁崇不太熟,但小孩在他手底下读书的人也过来做客,另外还有一些教书的同行。
因着达亚尔大叔和老族长这一层关系,白柔部落和敖古部落的人也过来了,家里热闹得很。
谢湍意拿着酒杯挨桌敬酒,觥筹交错,院子里喜气洋洋。
参加婚礼的有一百多号人,摆了差不多二十桌。
喝酒应酬之余,谢湍意也没忘记,去厨房里给梁崇弄了一碗面,送去房间里,让梁崇乖乖等他。
作为众人的小师弟,谢湍意深得师兄师父的宠爱,怕他喝多了,误了洞房的吉时,几人还在一旁陪着,时不时帮他挡一下酒。
梁崇听着外面的吵闹声和喜烛的噼啪声,昏昏欲睡。
一直差不多到了亥时,众人才逐渐散去,萨仁大婶也只来得及帮她俩草草地收拾了一下桌椅,便赶紧领着玲儿和托雅她们回去了。
人一走,谢湍意带着几分微醺,去院子里锁好门,又去厨房热了一碗清汤面,才端了碗往房间里走去。
一进门,只见梁崇睡的四仰八叉,哪里有乖乖等他的样子。
听到动静,梁崇睡眼惺忪的起来,见谢湍意进来了,赶紧拿起盖头盖在头上。
谢湍意被她连贯的动作搞得哭笑不得,拿起桌上的秤杆,慢慢地过去,把梁崇的盖头掀了起来。
四目相对。
谢湍意一身红衣,眉眼被衬得十分明艳,唇红齿白,卷发被随意地挽起,大部分都散了下来。
因为喝了酒,脸和脖子还有些微红。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真的很帅!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
谢湍意看着梁崇,温润清冷,眼睛因为刚起床,水汪汪的,悄无声息的咽了咽口水。
见梁崇看他看得有些呆了,凑近了脸,笑盈盈地问道,“阿崇,我今天好看吧。”
察觉梁崇更喜欢他披散着头发,他师兄要给他挽发的时候,他还特意拒绝了呢。
见到一张猛然放大在眼前的俊脸,梁崇满意的点了点头,嗯,确实好看,不亏。
谢湍意暗自窃喜,又拿了桌上的面点塞给她,让她填填肚子。
梁崇摇摇头,拜完堂不久刚吃过,她现在还不太饿。
见状,谢湍意只好放下碗,拿了桌上的合卺酒来喝。
和梁崇喝完交杯酒,便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缓缓放下了床外的帘子。
素了二十几年的人一朝开荤,昼漏初传,林莺百啭。
夜雨冷滴芭蕉,几声惊呼惊断红窗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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