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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一番对话,第二天秦霁渊一上门就被大爷拦住了。他原本已经做好了直接踢开门的准备,不曾想差点被大爷的拐杖乱棍打走。
“冤有头债有主,就是他哥欠了你的钱你也不该追债追到这里啊。他已经在努力还钱了,人都熬瘦了,一时还不上就不能再宽限宽限?”大爷义愤填膺,大爷叹气,大爷掏钱,“这样吧,这里是先前他给我的一点钱,你先拿着,快回去吧。”
秦霁渊一头雾水:“他和您说我是他……债主?他还说了什么?”
大爷把郑时朗编的故事如数家珍地告诉了秦霁渊。秦霁渊又好气又好笑,暗自记下这笔账,准备来日再讨回来:“大爷,您误会了,我不是他债主,我是他弟弟。他生了病,躲着家里人跑出来,爸爸和妹妹都很担心,我这不是来看看他,带他回家嘛。”
大爷一下懵了,一时不知道该信哪一个。但眼前这个人到底不熟,而且昨天还干了撬门这档事,大爷当然更偏向于郑时朗。郑时朗长了一张长辈一看便喜欢的脸,和秦霁渊这种带着点邪气的帅不太一样,郑时朗属于一看就知道这孩子一定为人正直,大有可为。
“对了,您之前说他给了您一笔钱是……”
“果然还是来要账!罢了罢了,你拿去。他之前和我说,他恐怕活不长了,希望我能在他死后给他收个尸,抛到旁边的墓地里就好。这钱我本来也不想要,这里长期没个人来往,他还能陪我说说话,给人下个葬而已,他不说我也该做的。哎呀,你要就拿走,原本也只是买口棺材,不都说黄土盖面一辈子没出息嘛,但凡有个亲朋好友的下葬都不该没有棺材……我和你说这些干嘛,你把钱拿走就是了。”大爷长吁短叹的。
大爷说话可有技巧,一边看似把钱推给自己,一边还帮郑时朗卖了惨,但凡有个良心的人此刻都不好再拿这钱了。钱秦霁渊当然不在乎,他只在乎大爷说的话——郑时朗真做好了一个人偷偷找个地方死的准备,他打算这样一声不吭地走,还什么都不肯留下,连葬在哪都不打算让自己知道。
大爷误会至此,秦霁渊觉得靠嘴是说不明白了,硬生生给大爷塞了一笔钱,叫大爷补贴家用,感谢大爷对他哥哥的照顾了。堵得大爷也不好意思再赶他走,没见过收债的还给钱那么大方的,但这钱他也没打算给自己留,自己孤寡老人一个,花不了几个钱。就当他给小郑存着吧,小郑都那么瘦了,买点吃的给他补补也好。
好容易打发了大爷,秦霁渊自然也不敢再继续他未竟的计划了,他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哥,我来接你回家。”
郑时朗正盘算着是该搬走还是装死,所以秦霁渊等不到回应。他大概猜到了这样的走向:“你不愿意见我没关系。大爷老了,扛不动你这么大个人,你也别折腾他了。我就在这等着,我给你收尸。”
“秦霁渊,你无聊就自己找点事干行不行,天天堵着我门口像什么样子。你不是十里洋场传遍风采吗,不是大把人争着抢着当你秦府女主人吗,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说的,青春才几年,你等不了的。”郑时朗沙哑又低沉的声音不轻不重地打在秦霁渊心上,叫他一时喘不过气来。
“郑时朗,你就没想过要是你死不了,你要怎么对今天说的话负责?你非要推开我,看我以后和别人洞房花烛,共度余生吗?”
“这是你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到。”郑时朗字字绝情,不给他一点回转的余地。
到底为什么你的所有痛苦都不愿与我分享,明明不管如何的艰难险阻,都应该我们一起面对,凭什么每次都是你推开我。
“既然这样,那郑主编又何苦去找覃净屿,我的命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替我去死?”
“找他是我自己的选择,后果我自己承受,和你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好一个没有关系。你分明要我一辈子背着你的恩情,要我一辈子沉重,一辈子当你的未亡人。
秦霁渊背靠着门:“好啊,既然没有关系,那我救你也好,给你收尸也罢,你都管不着。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泡进福尔马林里,每换一个伴侣都拉到你面前让你看看。我要你死后也不得安宁,你活该一辈子和我纠缠在一起。”
“你不会。”
郑时朗恰恰就有那么了解他,好不解风情。
“郑主编以为自己是谁,了解我几分,就知道我不会?早知道有今天,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一辈子走不出秦家。郑主编把命养好,以后自然有带你领略的时候。”两个人说话一个比一个呛,但秦霁渊还是听得出来,郑时朗的状态有所回升,至少有力气和他说这么多有的没的。
“我不信你的病没得治,我就是找尽天下名医也要给你吊一口气,你要陪我到老。”没有试探,秦霁渊每句话都是肯定句,“再说了,重明看不见你什么都不吃,你要死也别把重明带上,我就剩重明了。”
重明那点看起来的自来熟在郑时朗走后全面崩溃,天天缩在笼子里,谁拉都不出来。也就秦霁渊它肯正眼瞧一瞧,秦霁渊硬生生给它顺了半小时的毛它才肯吃那么两口猫粮。到了晚上,它倒会自己跑出笼子,钻进秦霁渊的被子里,躺在原本属于郑时朗的位置上。
要不是活的郑时朗还在想办法赶自己走,他都要怀疑郑时朗变成重明了。
这些话听起来很刻意,明显是在激自己。郑时朗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许去求覃净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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