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大堂外走进来一名灰衣女子。女子素颜朝天,衣着朴素。一袭青丝未有太多装饰,只是简简单单的用一根发带系上。仔细看去,她的头发上戴着一枚小白花,以示她此时是戴孝之身。
钟笑进入大堂,朝上首的乔恒以及一旁的张县尉等人施过礼后,静静的站在一边。
又过了会,钟育在一群差役的带领下来到大堂外。差役们将他手上脚上的脚铐暂时除去,而后朝他肩膀上推了推,示意他自行进入大堂。
钟育站在大堂外,抬头望了望正堂上高高挂起的“明镜高悬”,又看了眼着牌匾下端正而坐的乔恒以及一旁的张县尉,心中五味杂陈。脚下的步伐也不禁迟钝了起来。
衙门外聚集着的百姓们看着这位昔日风光无限的知府公子,当年是如何仗着自己父亲官威,欺压百姓,骄横跋扈。惹得多少灵州境内百姓怨声载道。如今他沦为阶下囚潦倒至此,所有人多年来心中压抑着的怨气终于迸发出来。
“小畜生!你也有今天!”
“钟育狗贼!人在做天在看,你必不得好死!”
“奸贼!当初你纵容属下夺我田地,害我妻儿老母!都说官官相护,试看今日谁能护你!”
“……”
人群中不知谁爆发出一句怒斥,紧接着似是点燃了导火索。无数百姓们七嘴八舌的指着钟育破口大骂,人人脸上写满了激愤之色。若非衙门口站满了握刀站立着的衙役,这群百姓们恐怕会冲上前去对钟育乱拳打死。
各种谩骂声传进钟育耳中,钟育却充耳不闻。他讥讽一笑,终于迈动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进大堂。
堂外一阵喧嚣嘈杂,大堂内乔恒浓眉一皱,再次重重一拍惊堂木,大喝道:“肃静!”
此言一出,衙门外的吵嚷声瞬间安静了许多。
乔恒看着面前站立着的钟育,正色道:“钟育,你可知罪?”
钟育冷哼道:“我何罪之有?”
“今有原告钟笑,告你父子二人杀良冒功,放火烧村,制造陈家村灭门惨案。多年后你又纵容手下恶仆推搡其奶娘,致其撞桌而死。而后又欲趁其病重之际,意图杀人灭口。证据确凿,你有何话说?”
钟育哈哈大笑,指了指身侧站立着的钟笑,说道:“乔恒,你怕不是被这小贱人迷了心智吧?说什么便信什么。我父当年剿灭陈家村天门宗余孽,此事上报朝廷,受朝廷嘉奖。此事人人皆知。陈家村灭门一案与我父有何瓜葛?冤有头债有主,要找你应是找她,而不是找我!”
“你胡说!”钟笑气的指着他,脸蛋涨的通红。“陈家村灭门惨案分明就是钟楷为一己私欲,杀良冒功。此事岂是你父子二人随意便可颠倒黑白。”
钟育也不甘示弱,他冷笑着瞥了眼钟笑,说道:“你这吃里扒外的小贱人。父亲待你不薄,你却因一老妇片面之言便叛出钟家。更甚者竟私通旁人,害我钟氏一门。你还有何脸面站在我面前?”
“你!”钟笑指着面前的钟育,气的浑身发颤。
她本就不善言辞,平日里又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一时激愤下竟不知该说什么。
“啪!”乔恒重重的一拍惊堂木,大喝道:“本官手中若无证据,今日岂会当着全县百姓们面重审陈家村一案?你要证据,本官便给你证据!”
说罢,他大手一挥。堂外立即走进来一人,众人一看,正是捕头郭纯。
郭纯手中捧着一本本册子。许是年代久远,册子上尚且留有一层灰尘。他从钟育身旁走过时,钟育顿时闻到一股陈旧的气味。
乔恒随手接过一本郭纯递上来的册子,然后在钟育面前晃了晃。“此物乃是本官命人在已故的尚武馆馆主文闯家中搜出,你可知里面写了什么?”
钟育对此嗤之以鼻,不以为意道:“不过是一介匹夫所记,本公子何必知晓。”
乔恒隐隐露出古怪的笑意,“本官觉得你还是看看为好。等你看完了,在下定论也不迟。”说着,他将册子转交给郭纯。郭纯接过后走下堂来,丢到钟育面前。
钟育见乔恒那若有若无的笑意,心中没来由的一怔。文闯昔日与钟家来往密切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如今乔恒从他家中搜出这些东西,莫非是……
一股不祥的预感由内而生。钟育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弯腰拾起了那本册子。翻开册子的一刹那间,钟育感觉一颗心都快要从喉咙里跳了出来。
乔恒没有理会钟育脸上是何表情。他只是抬头将目光望向大堂外,目光深邃,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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