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是这般想,但身子依旧保持着拱手赔礼的姿态,未敢有丝毫晃动。
萧越看着手中的佩剑,又看了眼面前低着头的裴淮瞻,淡淡的说道:“此片桃林内所结桃子乃是贫道精心培育而成,寻常人别说是吃上一颗,即便是闻上一闻都是妄想。你既坦言是你主谋,贫道如若罚你,你可服气?”
“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道长赐罚。”
萧越将剑在裴淮瞻的左臂处轻轻的拍了拍,语气不温不火。“既然如此,念在你年少无知的份上,贫道便只收了你这条胳膊,你看如何?”
裴淮瞻闻言身子猛地一颤,惊愕的抬头看了眼萧越。萧越依旧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只是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表的压迫感。
他咬了咬牙,仿佛是下定决心般郑重道:“晚辈还是那句话,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过此事与舍妹无关,还请道长信守诺言,莫要牵连于她。”
“淮瞻哥……”盼盼拉了拉裴淮瞻的袖子,急得快要哭了。
萧越颇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裴淮瞻,问道:“贫道砍你一条胳膊,你当真不害怕?”
裴淮瞻点了点头,可又摇了摇头。“自然是怕。但晚辈有错在先,前辈施以严惩本无可厚非。至于如何惩处,但凭前辈一面之词。若前辈觉得砍下一条胳膊能让前辈息怒,晚辈也只好任凭你处置。”
萧越斜了他一眼,冷哼道:“别以为贫道听不出你小子话里有话。言下之意终究是怪贫道罚的重了?”
“晚辈不敢。”
“既是不敢,那便受罚!”
话音刚落,萧越忽然甩了个剑花,挺剑朝裴淮瞻刺去。
盼盼吓得尖叫一声,捂住双眼不敢去看。裴淮瞻自嘲一笑,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果真如先前所言不躲不闪,只待左臂即将传来的钻心之痛。
“锵”佩剑重新收入剑鞘之中,没有所谓的血溅当场,有的只是一声叹息。
裴淮瞻睁开眼,见萧越背着手负过身去,一时不知此举何意。
“前辈……”
萧越叹了口气,无奈道:“小子虽说油嘴滑舌了些,不过倒也重情重义。这点和你爹年轻之时有几分相似。看在你娘的份上,老道这次便不怪你了。”
“你认识我爹和我娘?”裴淮瞻对此感到有些意外。他从未见过自己的娘亲,二叔曾告诉他,娘亲在他刚出生的时候便去世了。平日里关于娘的一些讯息也只能从二叔的只字片语中得知。至于娘的来历等等,二叔对此极为忌讳,无论他怎么求问都无济于事。
萧越“哼”的一声,脸上浮现出恼怒之色。“你小子相貌与你爹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老道虽说年事已高,但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裴淮瞻挠了挠头,心下愈加的不解。在他心目中,老爹素来不苟言笑,不善言辞。整日里除了打铁就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说着闷话,按说他怎么会跟萧道长熟识。莫不是认错人了?
“当年你爹和你一样,随意闯入老道的桃林,偷老道的桃子吃。”
裴淮瞻额头再次冒起了冷汗。听这意思,他是打算数罪并罚了?
“偷桃子吃也就罢了,可……可这孽障千不该,万不该的拐走老道的宝贝徒弟!真是……真是岂有此理!”萧越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就连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
裴淮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刚要开口询问萧越是否认错了人,谁知萧越重重的一拍一旁的桃树,怒道:“那天杀的裴俊!老道就这么一个宝贝徒弟,含辛茹苦将她培养成人,就指望以后能给老道送个终。结果还是被这孽障给拐跑了。可怜我那霜华丫头,自从跟了他吃了多少苦……”
裴淮瞻一听立马闭口不言了。既然都点名道姓了,何谈认错人之说。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娘亲竟然是萧道长的徒弟?可为何从未听爹说起过。老爹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他!
萧越感慨完后,瞥了眼裴淮瞻腰间的佩剑,冷不丁的问道:“小子,你这把剑从何而来,可曾有名字?”
裴淮瞻看了看自己的佩剑,摇了摇头。“这剑是我从商铺里随手买来防身的,至于名字……我爹说剑用着顺手就行,毕竟它本就是凶器,没必要太过用心。”
“一派胡言!”萧越脸上终于浮现出怒容。“剑者,心之刃也!可为杀,亦可为护。杀与护皆系用剑之人一念之间。似你爹这般心思,再好的剑即便是给了他,也是焚琴煮鹤,平白糟蹋了!”
裴淮瞻挠了挠头,干笑不已。
萧越转过身,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且随贫道来,贫道给你一样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
“一个……本就属于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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