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巧云也没遮掩,顺着她的力道扶住她,直捂嘴乐,“妈是乐你说回来被虎子打那事儿呢,”
“这要是被他听着他准得急眼。”
“对咱段家爷们儿来讲,打自家娘们儿那可是畜生才干的事儿嘞!”
季春花却淡然道:“不碍的,反正段虎长得那么凶,关起门来到底咋对我她也不知道。”
“妈,我现下不在乎外头的人咋看我,就算他们说我搁段家是换个地方受委屈也无所谓,我过得幸不幸福,自己个儿明白就成了。”
“那教书的老先生说嘞,这就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诶呦我的好闺女,”孙巧云眯起眼,牵着季春花搁炕上坐下,说:“对对,是这么个理儿。”
“就像旁人只说虎子是愚孝,啥事儿都听我的,还道我是个啥事都要管的妈,但他们也不知道,其实我管的事情贼少,乐不得儿要个清闲。”
“就说这个木匣子吧,”孙巧云终于掀开被窝,往外一推。
“你都不知道妈盼了多久,能快点有个儿媳妇接走嘞!”
季春花眨眨眼,细琢磨琢磨倒也寻思出个“但是”。
她说:“但日子长了,我撒的谎总还有窟窿的,”
“不碍的,”孙巧云摇摇头,“谁都没长前后眼,不是能掐会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孙巧云实话实说,“妈知道依你现在的心性,能说成这样、做成这样已是不容易。”
“刚才给你鼓劲也是为了让你有底气,想说啥做啥不用犹豫细想。没想叫你学你爷们儿出去就搞暴力蛮横那套。”
“闺女,你的自信还不够,你还且有的成长。”
“等成长到那个份儿上,你就会明白你到底想要啥,也会知道咋说咋做更好、更痛快更干脆嘞。”
“行,妈。”季春花听得认真又期待,下意识用力点头。
可这头点完以后,还不忍发懵,傻呵呵儿地问,“那妈,这个自信咋才能够?。。。。。。是我再长大些就成了不?”
“是不是我到了您这岁数儿,肯定就能可自信嘞!”
孙巧云顿时失笑,被季春花满脸求知的小模样儿可爱得不行,
她不忍拢拢她乌黑的鬓发,如慈母般喟叹,“春花,这跟岁数关系不大。”
“需得有两点。”
孙巧云耐心而轻缓地说,“一点,是有人疼、有人爱。二点,是有事做、且做得越来越好。”
“虽是二者有其一就可,但妈现在就告诉你,这两点你全都会有。”
她瞅着季春花干净绵柔的眉眼,看穿她眸底跃动着的鲜活有力的小火苗儿,
自言自语似地喃喃,“你要信妈,妈不会看走眼、看错人的。”
……
傍晚正赶着饭点儿的时候,段虎带着老沈搁县城转了好大一圈,才找着个没啥人,略显冷清的小炒店。
这还不算完,他进店以后直奔着旮旯角落而去,往那跟个大爷似的一坐,叫老沈自己想吃啥点啥,重要的是酒必须得够。
得够他喝成昨晚那个德行。
老沈颠颠去了,起了咔嚓点了一大堆的菜。
拎着两瓶二锅头跟一打啤酒过来,没等菜上齐就开始咣咣往下灌。
极其自觉地恨不得马上进入醉醺醺的状态,好完成这做军师的任务。
功夫不负有心人。
不过半拉点的功夫,沈保强同志就顶着张猴屁股似的脸开始跟段工头儿称兄道弟了。
喝的胆子也壮上来了,嘴里也开始跑火车。
他干脆搁段虎身侧一坐,搂着他肩膀头贼笑,
脸上那大疤都直颤悠,活像个猥琐的街溜子。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