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的余光都可以为了季琴拿刀捅人,那这辈子呢。
万一季琴改了路数,转而用甜言蜜语去利用余光。。。。。。让他成为她自己的“刀”该怎么办呢。
身侧恍然伸出一只黝黑的大手,不由分说地攥住她。
季春花浑身一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段虎霸道地拽着起身。
他一手牵着季春花,一手牵着孙巧云,面上带笑,却毫无温度。
眸底透着抹狠戾道:“但凡是尧河村的都知道,我段虎这人说一千道一万的不好,也还能有个好儿。”
他字字沉甸甸地哑嗓说:“那就是我孝顺。”
言罢,他拉着季春花与孙巧云走出席位,混不吝地笑道:“我不管别人儿怎么看我,说我愚孝也好,说我是唯我老娘是从也好,”
“你们横竖不是生我养我的,轮得着你们指手画脚么。”
末了儿,他路过季琴时,连余光都未施舍,
只嗤笑,“哭得跟唱大戏的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呢。”
“还给老子整的啥的心疼她。”
段虎半点余地没留,当场戳穿,“你们娘儿仨个个儿住大屋,留她住破屋。”
“我没看出谁当她是亲姐妹,亲闺女了。”
“所以她惦着自己亲妈有错儿么?”段虎鉴于孙巧云走的慢,就搀着她慢悠悠地往前走,语气野蛮步伐却不匆忙。
他在离开大席前宣布:“我家这席说摆几天就摆几天,乐意吃的随便吃,不乐意吃的都给老子滚蛋。”
“一个个儿的,听见人死了的娘吓得都要尿裤裆了,真新鲜了。”
“就跟你们都没娘似的!”
谁都没能想到,如此豪放丰盛的一场新婚大席,竟以闹剧般的形式收场。
不过搁众人来看,人家段虎倒还真无所谓。
头不疼眼不跳的,原先就是个爱他娘谁谁的主儿,今天也亦如此。
至于季春花。
父老乡亲们纷纷心想,看来就算是收拾立整儿了、变得俊俏水灵了,也还是改变不了她窝囊的性子。
不过与此同时,他们也没能忘记段虎刚才说过的话。
中年妇女同志们最爱聊八卦,过了那心里发毛的劲儿以后,便又一屁股坐在位置上开始嗑瓜子儿,
“要说人段虎说的也没错儿啊,季春花和季琴这对姐妹,咱几乎是瞅着她们长大的。”
“从小到小,俩人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天差地别,非赶着大喜的日子哭人死了亲娘这事儿,是不是真有些做戏了?”
另一位婶子嗐了一声,“人季琴天天捯饬的多干净俊俏,咋能非赶人前出丑?”
“肯定是喝了酒,心疼她姐了呗,这一下就没把持住。”
先头的婶子反驳,“那她既然心疼,为啥不叫季春花跟她一块儿住好屋?”
“反正也是姐姐妹子,多少人家都是挤着睡。”
“老季的条件也不咋地,做啥还得给她个丫头片子单独弄一屋儿?”
“不会是真把他家季琴当古代大小姐养了吧,哈哈!还得给整个闺房呐!”
仍坐在席间迟迟未缓过来的余光听见这话,不作声地又灌下半杯白酒。
方媒婆朝他走来后笑得倒是风轻云淡,也未显出半点尴尬。
她礼貌颔首,“余老板,您放心,咱之前说好的肉还是照样订。”
“刚才虎子不也说了么,说好了摆几天就摆几天。”
“订的是啥菜就还做啥菜。”
余光勉强回神,挤出个僵硬的笑,点头,“不碍的,不碍的。”
“要是用不上那么多,您也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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