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锋撩起身上玉佩在于得禄肩膀上敲了一下,接着看看天色,只见太阳已经快下山了,于是便道:&ldo;天色晚了,咱们去照月轩吧,让御膳房将晚饭也送过去……唔!算了,还是先悠着些,也免得让有心人盯上那里,就先过去吧,你打发两个小太监跟着去御膳房,多要两个好菜就是。&rdo;
&ldo;呃……&rdo;
于得禄心想我错了,这哪是很开心?这根本就是开心的快要飞起来了吧?奇怪,每次从慈宁宫出来,皇上都有些闷闷不乐,怎么今儿个却一反常态?而且一出来就要去照月轩,莫非这一切都是因为宁常在?
第十二章小心试探
心中猜疑,却不敢问,谭锋依然不叫人跟随,于得禄无奈,只好点了两个小太监,让他们在后面跟着。
谭锋心情飞扬,脚步也就格外轻快,全没了平日里做皇帝时的稳重深沉。来到照月轩院门外,竟还猫起腰,如同捉迷藏的孩童般蹑手蹑脚靠近大门,还往后摆了摆手,示意于得禄也如自己一般,不许惊动了人。
于得禄无奈,主仆两个跟做贼似得进了院子,结果一进去,就对上一张惊愕的大脸,嘴巴张得能装下一个鸡蛋,可以由此推测,对方本来是要大喝一声,但因为及时看清了来人的模样,所以这一声就没喊出来。
头一次淘气就被抓了现形,尤其还是被一个奴才看见,这让谭锋也有些臊眉耷眼的。不过谁让人家是皇帝呢?皇帝的淘气,那能叫淘气吗?于是立刻挺直身形,拿出皇帝的威严气派,沉声道:&ldo;你们小主在做什么呢?&rdo;
&ldo;没……没干什么啊。&rdo;
姜德海不知道皇帝来意,刚才那模样,明摆着是要来暗中观察的,却不知这对小主是有利还是有害,因便含含糊糊答了一句。
哪知话音刚落,就听屋里一阵大笑声传来,伴随着宁溪月的大叫声:&ldo;不许赖,贴纸条贴纸条,这把松子儿是我的了。&rdo;
谭锋:……
姜德海:……
&ldo;没干什么?&rdo;谭锋看向姜德海:&ldo;这玩得挺疯啊,门窗紧闭,声音都传了出来。而且听这话,我怎么觉着很像是在聚众赌博呢?&rdo;
管事太监&ldo;扑通&rdo;一声就跪了下去,哭丧着脸道:&ldo;奴才半天没进屋伺候,所以不知道,那个……我们小主只是性子活泼了些,皇上……&rdo;
&ldo;行了行了,用得着你为她开脱吗?我又没说要把她怎么样。&rdo;
谭锋冷哼一声,心想行啊,这女人果然不简单,才来几天啊,一个注定不会受宠的小主,竟然就叫底下人死心塌地了。
见谭锋轻悄悄往前走,于得禄便对姜德海道:&ldo;你悄悄儿的,别出声,皇上只是看看小主在做什么,不用疑神疑鬼的。&rdo;
&ldo;哎哎哎……&rdo;姜德海伸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大冬天的,他额上竟然出了一层豆大的汗珠子。
宁溪月在做什么?其实真没做什么,就是和秋桂春草清霜三个女孩儿玩抓骨子呢。她可是此道高手,这才玩了小半个时辰,三个宫女的脸上已经贴满了纸条,她自己额头上也贴了两条。
&ldo;小主,快用膳了,您也该收手了,这万一皇上再过来,看见可不得了。&rdo;
&ldo;怎么可能?&rdo;宁溪月满不在乎的一把抓起骨子,将其中一个向上一抛,又在落下的骨子里眼疾手快抓起两个正凹,一面嘻嘻笑道:&ldo;素云,你还没认清形势?我就是个注定进冷宫或者被赐死的炮灰,不趁着这时候还有条件吃喝玩乐起劲儿的快活一番,难道要等……&rdo;
声音戛然而止,宁溪月还保持着嘴巴说&ldo;等&rdo;字的那个微微张开的口型,她看着施施然走进门的谭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货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要不要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现啊?
&ldo;等什么?说啊。&rdo;
谭锋目光如刀,紧紧盯着宁溪月。
&ldo;呃……我如果说是在等晚饭,皇上会相信吗?&rdo;宁溪月不动声色收拾着桌上那副骨子,一边可怜巴巴地问,想试探皇上给不给她狡辩的余地。
&ldo;呵呵!骗朕吗?你可好好想清楚了,骗朕的话,那不是普通的骗人,是欺君之罪。&rdo;
谭锋来到宁溪月面前,冷笑着看她。
很好,看来皇上是不打算让我狡辩了。真是,要不要这么小心眼啊,你是皇帝,就装装糊涂能怎样?郑板桥说过,难得糊涂,装糊涂也是一门人生哲学,需要大智慧大勇气的,难道你很喜欢慧眼如炬高处不胜寒的滋味?
心里腹诽着,宁溪月深吸口气,眼珠骨碌碌转着,想怎么样才能把自己刚刚大逆不道的话给圆回来。
但转了没两下,就看到谭锋宛如等着看笑话的表情。嘴角微弯,含着轻蔑讥诮的笑意真是怎么看怎么讨厌,越好看的人做出这种表情就越讨厌。
好,豁出去了,有什么不能说?难道这些不是事实?
刚想豁出去,转念一想:不行啊,两世为人,别的不懂,可有些事心中明白,却只能心照不宣,决不能大实话往外蹦,这个道理还不懂吗?尤其眼前这人是皇帝,你想和他玩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好意思,他一指头就能把你摁死在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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