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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准备的嫁妆卖了,给母亲置办好棺材,亲手挖了坑,葬母。
石碑上,刻的是母亲王羽丹之墓。
就这样寥寥几笔,没有墓志铭,任何其他。
拿着剩余财产,买了很多纸钱给父母烧过去,可能早就想过离开,她几乎是把这一辈子要烧的纸钱全烧了过去。
黄纸表文。
最后,给自己置了衣物,来见我。
录事到褛房调查把那店家吓破了胆子,一开口,把服装样式,材质,纹路,是哪位绣娘的手艺全盘托出。
包括他们见小娘子年纪轻,好商量,故意拿了件被不小心踩了印子的衣裳给她。
也是穿着这身衣服,上了号称“参天楼”的花萼相辉楼。
给自己买好棺木,选择用这种方式离开。
也许是想告诉我,没有人可以给她收尸了。
仅是金钗之年啊!
我将芽芽与父母葬在一起。
那群欺负过她和母亲的人统统送进牢房。
希望下半辈子不会过的太轻松。
他们凭什么还有下辈子?
如若我就去了解,去回应,现在对面是不是还是那个笑颜如花的小娘子?
明明前人教过我们的,世上本就没有后悔药,有的只是悔不当初。
就如待嫁时才得知,盼之不愿去学堂是因个头矮受人羞辱。
芽芽那么听话,抱抱她,大都不是这个果。
这些日,天气都不太好,昏沉沉的,竟无一丝亮色,随时要下雨般连空气都很沉闷。
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好像陷入了某种情绪,整天郁郁寡欢。
人间蒙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把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初始时是变得不太想出房间门,不想和人交流。
夭夭和兰惠来找过几次,我都尽量保持正常的姿态,她们好像也没发现什么。
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发展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缩在角落。
到了晚上就忍不住想起很多事情,过不去。
像漂泊的一叶扁舟,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看不见方向,寻不见出路。
外面还是变了天,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地面、屋顶、窗棂。
各种出现意外的情形疯魔般往脑子里冒。
我不想告诉任何人,这种异样。
也不敢告诉他们,怕得不到理解。
无论怎样努力挣扎,都可能因为别人一句话就浑身没有力气。
我的身体也出现变化,不愿动,反应也变得迟钝。
像是里面有一只妖兽,他在指挥我,意图控制我。
而我要不停与他斗争,不被控制,不让它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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