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这件事你不可再透露更多,尤其是关于云渺。”
景恒需要云家,如若云渺也被牵扯此中遭了罪,必然使得王室与云家生分,那时候云凌还如何能为他所用?
景恒道:“实则景恪一死,你也算帮孤除去了一心头大患,如今父王膝下便只有孤一个儿子了。你不过是一时委屈罢了,待父王大限之后,孤坐上王位便迎你回京,如何?”
景恒知晓他心中纠结,一时如何能接受得了?
云璋满目惶惶,抬起头,牙关都在打颤,然而到底说不出那一个“好”字来。
景恒叹息一声:“你我一同长大,也算情同手足。待你走后,我会好生照顾你的妹妹,不会叫她受一点委屈,待日后我为楚王,也会记着你们兄妹二人功劳。”
泪珠从云璋眼底滑落,打在手背上,他颤抖的唇瓣终是挤出了一个“是”字来。
景恒话已说完,“如此,孤便不打扰你歇息了。”
云璋含泪,跪在榻上谢恩。
出了大殿,殿门在身后阖上。身侧宦官开口道:“殿下方才所说,可是当真?”
当真?景恒轻哂一声。
流放的路上可容易意外了,遇上些流民贼匪,如何还能活命?
云璋这些年帮他做了不少不干净的事。
但凡他像云渺姐弟二人还有一丝利用的价值,今天他都会捞他一把。
大雨茫茫,景恒的身影行走在黑暗中,直至完全融为一体。
这个吻就像一个开门的信号。瓶瓶罐罐的药洒落了一地,没用完的止血带也散乱了一地,云渺被抱起来放在案几上,一边被亲着一边被攥住手腕往后倒,最后被托着脑袋躺在案几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仰起脸来接吻。
她的手指抓皱了他的后衣领,往下挪扯松了他的衣袍。面前的少年半跪在案几上,膝盖抵在她微微张开的双腿之间,从那个缠绵的吻里分开,再次碰一下她的嘴唇,往下沿着她的颈线和锁骨,最后隔着衣料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心口。
那一下好像黑暗中的火花起电,细微而战栗的电流淌过全身。
云渺不自禁地往下扯,胡乱地去解开他的衣带。他轻笑一声,任凭她扯来扯去,低头亲了亲她因为接吻而湿润的眼睫,再次把她打横抱起来。
月光深深浅浅地落在遍地散落的衣袂之间,错落的药罐和止血带划拉成凌乱的光影。
半透明的纱幔如月光下的涨潮,卷起再垂落在陷下去的织锦软床上。女孩轻薄的衣袂在少年细密的啄吻下一寸寸散开,露出天鹅般的肩颈、明晰的蝴蝶骨、以及羊脂玉一样的皎洁白色。
衣襟散落开来的刹那,少年的眸光颤动一下,低下头去吻她的锁骨。她纤细的锁骨下方也残留着一小朵昳丽绽放的花,和他心口上那朵一模一样的花。
微甜的香气带着浅淡草药气味和清冽干净如雪的气息纠缠在一起。月光下少年黑曜石般的眼眸如同被清水洗过,摇曳晃动的光芒之中倒映着女孩的影子,他仿佛从一抔干净的雪下捧起了她。
雪还在下。这个冬日寂静的夜晚,天地之间一片洁白无瑕,他们在簌簌落雪之中相爱。
第92章终章(五)
清晨时分,雪停了。
风卷着雪吹进半开的窗里,吹起堆叠如云的纱幔。坐起在床边的女孩披上一件雪白色流云纹的长衣,散着一头黑亮的长发,衬得她的肌肤如霜雪般半透明。
她俯下身,流水般的长发垂落在躺在床上的少年的身侧,纤盈的手指轻轻地抚过他闭拢着的眼睫,一寸寸往下划,仿佛在以指尖描画他干净的眉眼。
这个反派少年还陷在沉睡之中。这是因为她悄悄在他的睡穴上扎了针,足够让他沉睡上很久很久,一直沉睡到这个故事的大结局。
清晨雪停的时候外面传来消息,太史令宣称禁苑有白鹿出没,是为祥瑞吉兆,请天子御驾随北司宦官前往观看。
这件事预兆着大结局的到来。
喜欢看剧透的云渺,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天子将在前往禁苑之时被北司宦官劫持,六千金吾卫与羽林军发生彻夜的激战,那一日死了很多人,血染红了汉白玉阶。
这一日是仲冬的结束、季冬的伊始。一切的故事都结束在冬天,此后再也没有春天了。
可是云渺舍不得。她还想要很多很多个春天。
“谢止渊。”
采苓反应极快,应声后,便“咚咚咚”地朝楼下跑。
谢云渺抬眼看向谢止渊,他此刻的急切不似作假,他是真的在关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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