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可是很期待望见道长你武林大会那一刻。”顾泗挑眉,“你若是不去,天下第一可真的保不住了……到了那一日武林大会,到时候我可以叫上山寨里的一众弟兄们为你鼓舞士气。”
沈长楼淡淡笑了下:“今年与旁人交手时受了内伤,至今尚未痊愈,武林大会怕是真的不能前去。”
顾泗理解他的难处,却问:“那来年呢?来年你总该来了吧?”
沈长楼轻描淡写地说:“来年的事来年再说吧……”
顾泗望了他许久,忽然弯着眼笑了:“沈道长,你怕是不明白你去武林大会对我们这一辈人的意义。”
“在你之前的天下第一都是些七老八十的老妖怪,弄得江湖小辈都没出头一日。”
“可到了你就不一样了……你一剑震荡武林,当代小辈都以你为标榜,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夺得与你这般的成就。”
“……与其说标榜不如说是信仰,他们已经习惯你创造的每一次不可思议的成就,倘若道长你不再天下第一,怕是他们信仰就要破碎了……”
顾泗意有所指地看着沈长楼,眼底却没了平日轻浮,尽是一片认真的肃色。
沈长楼望着顾泗这副模样,突然失了声,嗓子干涩一片,像是再也吐不出半句真心的字句。
他像是逃避一般避开了顾泗的目光。
可他终究还是说出声来:“我答应你。”
沈长楼心知肚明,诺言就是用来……
他一直都明白,这就是为什么他从来不愿轻易许诺。
第52章佳话其四十九
顾泗摸着杯口,酒水在里面摇碎迸溅开来,他决心不饮这杯,遥遥晃了晃酒具向沈长楼敬酒。
沈长楼接了他的酒,只饮了一口便放了下来,像是不在凡俗的仙人饮不惯红尘味。
他眼底本该是寒潭般冷冽,此时却酒意氤氲,逼出几滴泪挂在眼睫上。
顾泗一时看痴了。
顾泗问:“饮不惯?”
沈长楼以袖拭过唇角,压了唇齿间缭绕的三分酒气,只道:“平日不常饮烈酒,大寨主见笑。”
他苍白双颊蔓延而上不正常的潮红,像是春日芳菲有意在此处寻个巢穴,就此扎根生长,于是他望着旁人时,连眼角也晕出红花来。
可顾泗偏生觉得他此时濯如春柳,连带唇上薄情一点也熠熠生辉。
顾泗咂舌片刻,却觉口干,伸手取了沈长楼未饮尽的半杯,囫囵喝下,品不出个什么味道,只往腹中倾得干干净净。
沈长楼斜眼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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