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成亲当日,刚刚拜完堂,县里便开始抓兵丁,要求每家都要出个男丁入伍。
无奈新郎洞房都没入,便直接去了战场。由于李月兰家只她一个女儿,她的秀才老爹也只能被抓壮丁上了战场。
所以他和她唯一的接触,便是她站在新房里,他站在新房外,她对他的盈盈一拜,他对她施以一礼。她托他照顾老父,战场上刀剑无眼,万望珍重。他对她满怀愧疚,拜托她照顾老父老母,幼第幼妹。
从此,天涯相隔,不曾谋面。匆匆一转三年过,除了两年前的一封家书寄回了一封休书,让她可以不必再等他,另行婚配,再无音讯。
可是当年的她又怎会悔婚另嫁,她虽非贞洁烈妇,可也知道从一而终,所以不管周遭所劝,母亲强求,一心待在他家,像他当年拜托的那样,上伺候公婆,下照顾弟妹,将他的家操持的井井有条,不曾有过一句怨,不曾喊过一声累。现在想来,真不知道自己当时熬过这漫长的等待,繁重的劳务是为了什么。
倘若这是早几年,或许李月兰就可以拒绝嫁入袁家,从此无论贫穷低贱,还是富贵荣华,他和她皆不再有相干。可是,现在米已成粥,她已经进了他家,容不得她反悔。
更何况她知道再过不久他就将回来,带给她如上世一般的幸福,甜蜜,磨难,痛苦。
看着桌上油灯中忽明忽暗的火焰,她暗下眼神,心中下定决心。接着,她又拿起了床上的衣服,开始她的缝补。
重生 第二章 归来
今天是正月初八,各家还在为着新年忙活着,袁家当然也不例外。可是李月兰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明明知道今天的活儿比往常的还有多谢,但她总是集中不了精神。
因为李月兰请楚的记得,正和年正月初八,是他,回来的日子。
李月兰坐在灶旁的凳子上,等着水开后,将面条下进去,望着锅里燃起的袅袅白烟,李月兰不自觉的想到了当年的今天。那日,自己也是像今天一般,伺候公婆早饭,喂了鸡鸭,做好了一应农事,吃完饭婆婆和大姐去了山上拜蚕神庙,公公待着老二去串门子,留下她看家。自己闲下无事,便去了袁大姐的屋子拿了络子回屋帮着打,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便出现了在她的面前,大家都回来了,一家人围着他,哭着,笑着,跟着忙前忙后,一会儿说瘦了,一会儿说高了,一会儿说黑了。而她,拿着络子站在一旁,就像个局外人,在这个住了三年的屋子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显得那么陌生。
她还记得,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辛苦了,月兰。”当时自己看着他明亮的双眼,她是万般感觉涌上心头,鼻头,酸酸的。他,记得她的名字,他对她说,辛苦了。他知道她这三年的辛苦,三年的坚持,三年的委屈。顿时,让她的心,涨的满满的。似乎一切的等待有了意义,人生有了价值。现在想来,那可能不过就是一句客套的话,一句对她三年的付出的一句简单客套。
可当时的她,却怎么都看不清。不知觉间,白烟熏红了她的眼睛,李月兰回过神来,打开锅盖,锅里水烟滚滚,赶忙将手边的面条下进锅中,拿起木筷搅散开来,盖上锅盖,闷了一会儿,打开锅盖,将面条挑进兑好面汤的碗里,将手边的青菜下水焯了一下,放在面上,边闷了灶,端起面,向堂屋走去。
刚进堂屋,看到袁老头和袁老太太已经坐在桌上了,李月兰连忙快走了几步,将面碗端到桌上,再端到婆公婆母的跟前,唤了一句“爹,娘,早。”逢正月里,袁老太太也难得的将笑容挂了满脸,让李月兰把袁大姐和袁二唤进来赶紧吃早饭,便端着面碗吃起来。李月兰刚要往外走,就见袁大姐和袁二走了进来,唤了句“嫂子”,走到桌前向二老道了声早,便开始吃了起来。李月兰又去了趟厨房将昨日剩下的小菜端出来,接着便坐在袁大姐旁边;端起了碗。
刚吃两口,就听见婆婆说话:“媳妇,今天我和大大姐要去山上拜蚕神,今日是蚕过年,家中不可动针线,你公公和老二下午要去村中串串,你一人在家要好好看家,我们大概酉时之前回来。”
“要备晚饭吗?”李月兰抬头问道。
“就备些烙饼啥的,指不定也会回来吃,就算在外吃过了,那东西也搁不坏。”袁老头擦了把嘴说道。
“你吃完没有?”袁老头问向袁二,见袁二点点头,便招呼他往外走去。
袁老太见袁老头走了,便对着袁大姐说:“让你昨天准备的东西都备下了吗?”
袁大姐一边吃一边不耐烦的道:“备下了,备下了,就你事儿多,东西就放在我屋呢,急什么。”
“你这个死妮子,今天拜蚕神,可不能马虎,让蚕神保佑你心灵手巧,才能找个好婆家。”袁老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袁大姐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不满的用眼瞥了瞥李月兰,撂下碗便回屋了。
袁老太见袁大姐如此,一脸恼怒,对着李月兰说:“媳妇,你说说,这死丫头怎么这样,没法管了,没法管了,当初就该嫁了她去。”
“你嫁啊,你嫁啊,要不是你,我早嫁出去了。”袁大姐翻帘出来吼了一句,转头瞪了李月兰一眼;啐了一口“扫把星!”便缩回去了。
袁老太一边嘟囔着‘这个没脸皮的死丫头’一边推了碗向袁大姐屋里走去。
不提袁老太如何劝的袁大姐,总之她俩在屋里待了一会儿便出门了。这厢李月兰洗了碗筷,想着也没什么事,便将烙饼烙好,又将昨日剩的猪大骨放入锅中,煮了一锅肉汤。然后将家中打算了干净,喂了鸡鸭,忙到午上。李月兰配着肉汤,卷了烙饼,简单吃了中饭便回了自己屋里。
看着左右也没什么事儿,李月兰边靠在床边想起了袁大姐。她知道袁大姐不喜欢她,而这不喜欢一直持续到袁大姐的出嫁,问其缘由,李月兰却显得很是无辜。
原本,她嫁给袁家大郎之后便应是袁大姐出嫁,人家都订好了,只等着李月兰过门,便接着办喜事。可没成想,李月兰过门当日朝廷便起了战祸,征了壮丁,好好地婚礼弄成了半吊子。而袁大姐的婆家就应着这个当口,提说虽先说好的办完袁老大的亲事再办袁大姐的,袁老大的亲事没成,这袁大姐的亲事理应等袁家大郎亲事办完再议。可这四里八乡的,没谁家的亲事是哥哥不娶妹妹便不能嫁的,便打算赶紧把婚事办了。袁家原本想着也是这个理儿,便答应了。谁知后来袁老太打听之下得知,袁大姐婆家这次也被征了壮丁,家里只剩下和袁大姐议亲的那位了,原本那家打算让大儿子跟着商队学做生意,衙门商队都打通了路子,花了不少钱,可谁知大儿子现如今上了战场,所以只能让小儿子去了,又是费了很多功夫。这袁老太当时一听便恼火异常,原来这家小儿子已经跟着商队走了,袁大姐嫁过去可是要守几年活寡的,袁老太认为这亲事儿本就只是嘴上议议,两家还没下聘,再者,袁大姐还小,不忍心这么小就过去伺候公婆,便反口了。谁知那家也是个炮仗脾气,把这事儿搅得四里八乡的都知道了,袁老头把袁老太一顿好骂,这亲事最后黄了,可袁大姐的名声也完了。也使得袁大姐都二八年华了,还待在家中,无人问津。
也不知怎么的,袁大姐便认为这是李月兰给她招来的,她认为如果不是李月兰这个扫把星进门,她哥也不会成亲当日上了战场,还害得她现在仍然小姑独处,所以对这着李月兰,袁大姐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李月兰明白,这不过是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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