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一声,抚剑闭上了双眼,静静的感受着季容初的藏身之处。
天地间仍有洁白花瓣在寒风中飘零,又被卷挟着不知要飞往何处。
李寒灯睁眼的瞬间指缝中凝出一根冰针,抬腕射向其中一朵。
那花瓣被击碎后四分五裂,同时响起的还有女子的痛哼声。季容初术法被识破后被迫由花瓣变回人身,她狠狠摔在雪地之上,一手捂着侧腰的位置,温热的鲜血正不停的从她指缝中流出。
“你失了心头血,不再是我对手。”
李寒灯垂眼看向倒在地上的女子,手中冰剑消弭,道:“别再向前了。”
季容初粗重的喘着气,尽力缓解着腰侧的痛意。李寒灯伸手想要扶她,她却无视了那双向她伸出来的手。
半晌,她用手臂撑着自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季容初向李寒灯的方向走了两步,两人平视着彼此,突然间,她抬起一拳将他打倒在雪地里。
李寒灯目露惊讶,季容初一拳下去还没有结束,她直接跨坐在李寒灯的身上,提起了他的衣领,说道:“你有没完没了。”
李寒灯静静的看着她,说道:“我不明白。”
季容初本以为自己可以心平气和的对待往事,然而当她真的再遇李寒灯,到底是心绪难平。
她不恨李寒灯,他也已经死过一次,两人再相见,她已经做好了行至陌路的准备。然而他的一句‘我不明白’却让前尘旧事重新挤满了她的心脏,她觉得荒谬的可笑,内心的各种情绪再也无处遁形。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季容初带着点讽刺的笑起来,反问道:“大师兄啊,你不是从头到尾都是最明白的一个吗?从你踏入九天扶摇宗的那一刻起,你就明白是为了要我的命而来的。数十载师兄妹情分,你不最明白其实是笑话一场吗?你现在跟我说不明白,是不明白我怎么还活着吧。”
季容初从未用这种尖利的语气跟他说过话,李寒灯双眉微皱,他道:“并非如此。”
季容初只觉得身心俱疲,腰间不停流血的伤口让她一阵阵的发冷,她说道:“无所谓了无论为何,我都已不想知道。”
她松开他的衣领,李寒灯的衣物向来一尘不染,此时却侵染上不少她手上留下的血印。她刚想要站起来离开,李寒灯却抬腿勾住她的身体,同时腰间发力带着她在雪地翻滚了一圈,将她压在身下,双手反剪在头顶。
“听我说,”李寒灯语气极为罕见的带着一点焦躁,“那夜里你已经做出了决定如今你的心头血已经被存在未央天里了,金天生灵体的心头血我们势在必得,我不明白你为何在此时出手干涉,你拦不住是其一,其二你抢走了金钗又能如何,是想看到自己之前的牺牲付之东流么?”
季容初被压在雪地里,听了他的话后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她问道:“那真的是我做的决定吗。”
李寒灯怔住了。
“师兄,我啊,和你们这些修行人不一样。我从小就知道,如果暴露自己是天生灵体,会给大家引来很多麻烦,所以一辈子基本上没离开过山门。”季容初说道:“能活多少年,灵力是否高强,证得大道如何对我这个年复一年在太吾山里打转的人来说,其实没什么意义,这样也很好,因为我最怕扯人后腿,更怕辜负了我爹的剑圣威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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