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劫不咸不淡道:“你这老头子别信口开河,我明明感受到过她的心跳。”
“小幻术罢了,”老者道,“别说你了,她自己都不一定知道自己心脏在冻着,都成个冰块子了,要是真动起来,那不得是心如刀绞啊?”
庄小蝶听见老者这么说,不由得紧紧皱起双眉,捂上自己的胸口,她心想:那得多疼啊?
这时,她突然感觉到身边有股寒气,不由得打了个颤,她往寒气的来源瞅了一眼,只见玄劫面色一如既往,看不出什么反应来,可就是莫名其妙的有点瘆人。
老者嘲讽的笑了两声,他顺手将烟斗往墙壁上一敲,抖出一些灰后重新放回嘴里,老神在在的说道:“别想了,你救不了她。你有本事解了她心上的法术,她一样会因为心口受创而死,这招看似阴狠,也吊着她的命。”
玄劫突然问道:“还有多久?”
老者一挑眉,道:“你说她心上的法术?约摸着还能维持个一二十年吧。”
玄劫站在原地沉吟片刻,庄小蝶则有些紧张的看着他手中滚烫的药碗,他像是感觉不到烫似的,依旧稳稳的端着。半晌,他问道:“刚刚说的那道血印,你有办法解开吗?”
老者本来耷拉着的眼皮底下露出一点惊讶的光来,“呦,不打算再哄骗人家了?嗯……可以一试,不过提前说好,那可是另外的价钱啊。”
玄劫没多说什么,他点了点头,推门重新进入屋里。
庄小蝶看着他的背影,像是有些不解,“师兄不是很喜欢屋里的那个姑娘吗,他刚刚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
“要是什么都让你看出来,他早死了千百万回了。”
老者看着自己好像有点呆的小徒弟,郁闷的吐出一口烟,心想自己造了什么孽,两个徒弟一个靠谱的都没有。
良久,他靠在墙边,又轻叹道:“天生灵体啊”
屋里,季容初还在静静的沉睡着。
她似乎很容易做梦,每次睡觉都不踏实,有时候手脚还会无意识的扑棱几下。这和她白日里的表现不太一样,总体来说,季容初算得上是个踏实而稳重的人,这可能和她多年一直在宗门里一直待着有点关系,木属性灵根特有温和的气质也多少影响着她的性格。
玄劫则正好相反,他很多时候行动完全自身的经验和直觉,像是个觅食的野兽,即使事关生死,对他也不过是眨眼就能决定的事儿。
玄劫将药碗放在一边,刚煮出来的药很烫,他不急将季容初唤醒,反而盯上了季容初身旁床上的一片空地儿。
……感觉很舒服。
于是他再一次行动快于思考的动了起来,只见他利落的一翻身上了床,悄无声息的躺在了她的身边,驾轻就熟的简直像一名熟手的刺客。
鉴于这名刺客日思夜想的女子此刻就睡在他的身边,于是他不客气的伸出手臂一揽,她顺势就枕在了他的怀里。
玄劫看了一会儿,又没忍住,亲了亲女子的发顶。
他动作亲昵自然,像是在梦中做过无数次一样。
怀里的季容初无知无觉,全然不知道有个人在对自己耍流氓,她觉得头上被人弄的有些痒,不耐烦的伸出手拍了他一巴掌。她的眉蹙起来,不是因为被梦魇住了,单纯就是在睡眠中嫌弃身边抱着自己的这个人烦人。
这样再看她的面容就显得有点孩子气了,还流露出一点儿平时不会留露出的骄矜神色,也许这副表情更适合她——她本来就剑圣孟擎宵的女儿,不就应该在锦绣花丛中顺风顺水的长大,修习无双剑法或者灵术,在无数人的仰慕中在修真界留下一段无双佳话,放歌纵马,快意人生。
他感受着怀中人不太明显的心跳,似乎感到一种冰封的凉意。
玄劫心里想,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吃这么多苦呢?
他随即又自嘲的想到,要不是因为这些苦,他多半此刻是没资格出现在她身边的。
玄劫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上,感受着怀中温暖的身体。季容初的黑发与他的银发绞在一起,他伸出手将两束很细的头发编在一起,一黑一白紧密的贴合在一起不分彼此,却又那么的泾渭分明,仿佛生命中一条剪不断又解不开的死结。
片刻贪欢。
第35章旧年
季容初不太喜欢喝药。
但是她知道出门在外不能娇气,眼下养好身体才是要紧事。于是她面无表情的接过玄劫递过来的药碗,面无表情的将温度适中的药汁吨吨吨灌进胃里,又面无表情的重新躺了回去。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身旁的床单,心想:咦,为什么我旁边的床单这么皱?
季容初很惭愧,她觉得是自己睡觉太不老实了,以至于附近一大片的床单都惨遭她的□□。
真正的罪魁祸首自然地接过她喝完的空碗,一脸淡定,他将碗清洗过后回到了屋子里,小心的将门关好,保证屋外纷飞的风雪不会侵扰到屋内的人。
他回头看向季容初,问道:“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季容初摇了摇头,说道:“已经没什么事了。”
人生在世,即使是大部分时间待在九天扶摇宗里的季容初,也难免有遇见意外的时候。
她不是第一次灵力暴走了,遇见岚纯这样讨厌又强大的对手,只有这样不得以的方法去强行提高自己的灵力。每次灵力暴走的后遗症也不同,最危险的一次她因为灵海过渡收纳灵气而险些被炸掉身体,是师父太微匆匆赶回九天扶摇宗,出手强行封闭了她的灵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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