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岚纯真正施展她的法术的时候,季容初却意识到,如果实打实地拼命一搏,她的师父也未必是岚纯的对手。
岚纯的火灵力实在太纯粹了,仿佛她勾勾手指,天底下至烈至柔的火焰都会为她所用,那样自由自在驾驭火焰的能力,也唯有火灵根天生灵体的她能拥有。
季容初微微皱了皱眉,她的鼻中嗅到了一股不易察觉的焦糊味儿,像是什么东西燃过了即将化为灰烬的味道,让她心中十分不安。
同为天生灵体,季容初知道若岚纯真的将灵力催到极致,那时便不是她驾驭火灵力,她的□□必然会在炽热中溃败消融,灵魂在烈火中焚烧直至融为一体。
这就是天生灵体的末路之一,她们寄生于天地,对灵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也终有一日消弭于天地,重新反哺天地间的灵力。
所以季容初向来小心,她自小在修行路上稳扎稳打,绝不贪多,一步步的走到今天。若非必要,她并不愿意出手与人斗法。
岚纯却没有任何对灵力的使用稍加节制的意思,她伸出手臂,笑盈盈的往空中一捧捧抛出火莲花,仿若庆典时花车上撒花降福世间的花神娘娘。
“小心。”
玄劫突然叫她,他一手放在季容初肩膀上,将她往自己的方向带了一下。
季容初一怔,从思绪中抽离,才发现自己刚刚站的位置落下了一朵小小的火莲花。
如果她碰到了这个火莲花,岚纯就会知道她的位置。
季容初知道岚纯对孟擎宵似乎怀有某种强烈的执念,岚纯逃狱出去之后,应该也知道孟擎宵已经飞升的消息那她来北境找自己是为了什么呢?
是叙旧,还是寻仇。
洒落的火莲花越来越密,晚风卷着烧成火红色的莲花飘零而去,眼见着要铺满宫殿的每一个角落。宫外又有四面高起的火墙,已然是让他们无路可逃。
不,其实真正无路可逃的只有她,岚纯的目标是她,而玄劫在此时想要趁乱离开皇宫,以他的本事来说不是难事。
可是他肯么?
季容初稳了稳心神,说道:“玄劫,我觉得岚纯来找我未必是坏事,她是我师叔,可能是想找我了解我爹的事儿,不如……”
她的不如还没有说完,玄劫就察觉到了她的意思,他突然没头没尾的打断道:“你还记得我们离开太吾山的时候,我将你的眼睛遮住了吗?”
季容初不知道为什么玄劫突然问这个,还是点了点头。
玄劫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季小仙子看来不知道,为什么你师父让我助你离开太吾山,我现在来告诉你。”
此时一朵火莲花摇摇晃晃的就要落在玄劫的发上,季容初连忙伸出手想将它拂落,她的手伸到一半,却被玄劫紧紧握住,两人十指交叉,成了当时在太吾山地脉处的那个样子。
“因为,要打开地脉的传送需要阴阳两种力量调和,非一人之力能够做到。”
玄劫缓缓的说道,他握着季容初的手指十分用力,像是害怕人跑掉一样,“你看。”
季容初看见玄劫的指尖流露出一丝黑色的雾气,随即他整个人都像是陷入了黑夜之中,脸庞上升起诡异而繁复的黑色魔纹,明明两人近在咫尺,却仿佛隔出了一道虚无的屏障。
他身上黑色的雾气越来越多,那朵即将落在他身上的火莲花在接触到黑雾的瞬间,像是被侵蚀了一般,消弭在了黑雾之中。
季容初在此刻终于明白了当时玄劫遮住她眼睛的用意——两人进入地脉之时,玄劫必然是动用了魔气与她的灵力相互交织调和,若是当时被她看见他面上的魔纹,即使两人成功脱困,她也很难信任身为魔修的玄劫了。
可是他为什么偏偏选在此刻坦白!
季容初皱起双眉,道:“你为什么要在宫里释放魔气,不要命了吗?”
“正相反,季小仙子,因为你,我惜命的紧。”
玄劫这人好像脑子里缺根名为紧张的弦儿,这个时候还不忘调情,他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所以我会控制住自己。就现在,像太吾山顶那样,将你的灵力往我体内传。”
季容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道:“你疯了?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魔修,现在的你已经快要完全魔化了,我再将灵力往你的经脉传,你会爆体而亡的!”
“不一定,”玄劫却说道,“我体质特殊,用你的灵气来调和我体内的魔气。如果成功,我可以在魔化以后保存意识一段时间,足够我们离开这里。”
谁知道他这话是不是又在哄她?季容初当即否决,她想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开,结果使了吃奶的劲儿那边反而抓的更紧了。
季容初瞪他:“你把手我给我松开。”
“就不松。”
玄劫定定看了她半晌,突然不怀好意的一笑,几乎是贴着她耳根说道:“我刚刚说的季小仙子不同意就算了,其实还有一个法子,比上个靠谱,这个我有十成把握。”
说法子就说法子,凑这么近干嘛?
季容初狐疑道:“什么法……”
她话还没说完,剩下的话却停在了嘴边。
玄劫竟然在此时俯下身轻轻吻住了她,微凉的唇相印在一起,他吻的并不深,像是在隐忍的克制着什么,季容初的心跳却不得章法的狂跳起来,他的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背上,那掌心的热度似要灼烧她的心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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