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从护山大阵中硬闯进来了,没被杀死在半路,倒还是真的有些本事。
只是季容初这里并没有给他疗伤的条件,若是寻常伤势给他简单的包扎一下还行,这么严重的剑伤她也束手无策,他的身体还在发热,似乎是发烧了。
“呃”
躺在地上的男人眉峰微动,低低的□□了一声,看上去似乎恢复了些意识。
季容初跪坐在地上,凑过去看他。她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在他脸上晃了晃,“嘿,能听见我说话吗?”
她本来晃晃手想问他能不能看见,看到他眼上的黑布话在嘴里拐了个弯。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痛苦的喘息着,头微微摇了摇,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季容初看他这样难受,心里难得生出点不忍。刚站起身想出去给他打点水,突然听他唤道:“小姐……”
季容初愣了一下,她没太听清,回头问道:“你说什么?”
她重新走回去,却发现他还是意识昏迷的状态,只是无意识的说了句什么话,好像是小姐什么的?
好歹也是个堂堂北境的境主,难道以前还在哪户人家里做过仆人么?
季容初莫名想起了坊间一本风靡一时的仙侠恋爱小说,书里的女主角是修仙世家的小姐,身边有一位的忠犬护卫,然而小姐长大后却爱上了从天而降的冰美男魔尊,两人一见钟情,干柴烈火。然而好景不长,女主角被遭到师姐嫉恨,男主穿越重重困难终于将她救出,自己却因为伤势过重死在女主怀里的故事……
她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玄劫,觉得他如果是男主,马上就快到小说结尾伤重不治而亡那一段了。
想到此处,季容初不禁叹了口气。
因为这里没有女主角,唯一符合‘女’这一特征的季容初,还是作者文中反派师姐的原型。
唯一不同的是小说中师姐被的男主角一剑杀了,而季容初本人还在太吾山蹲着大牢罢了。
季容初到了溪边,因为实在没有可以用来包扎的东西,只好就地取材将自己囚服的一条袖子撕下来在水里浣了浣,回到山洞里将浸了凉水的破布叠好放在他额头上。想了想,又将另一边袖子和两条裤腿撕了一部分,给他简单的做了包扎。
做完了这一切的她已经是位穿着短袖短裤的性感女郎了。
玄劫额头上顶着的布没一会儿又变得滚烫,季容初只好任劳任怨地再去给他浣洗一下,顺便临水自照,觉得自己现在这一身打扮实在前卫,领先现在的修真界服装水平至少两千年。
闲下来的时候季容初就蹲在山洞里瞎琢磨,一会儿想这人拼着一身重伤闯进太吾山是为了什么,一会儿看着似乎十分痛苦的男人,又开始发愁这人不会扛不住今天晚上了吧。
孟擎宵飞升已经十多年过去,有关于他的一切痕迹都开始变淡,再怎么惊才绝艳的剑道天才也会有一天从一个活生生的人转变为一段不知真假的传说。这时候冒出来一个自称和她有婚约的男人,还拿着带有孟擎宵灵印的婚书,实在不能不让人在意。
如果玄劫那日被她拒绝了以后就这么离去还好,偏偏这人还强闯太吾山,出现在季容初面前。他一旦就这么死了,那他的来意就成了一个永久的谜。
想着想着,夜幕已至。
折腾了一天,季容初已经有点发困,她看了眼还是半死不活的男人,有些叹息,觉得这么严重的伤势,多半第二天一醒就要给这人收尸了。
她最后一次将男人额上的用来降温的布拿去洗了洗,重新放在他的额上,心中为他祈祷了一下,然后自己靠在墙壁上浅浅睡去。
在以前她还有用打坐代替睡眠的习惯,但是在太吾山带着镣铐的犯人是无法修行的,不过是在枯熬岁月,无论是打坐还是睡觉都是一样。如今她除了扫雪整天无所事事,只有靠睡觉打发时间,于是到了夜晚开始雷打不动的发困。
而且睡眠对她来说有个天大的好处——能时不时的做一场梦。
比如此时此刻。
季容初睁开眼睛,发觉自己今天运气不错,此时应当已在梦中。她此刻并不是躺在太吾山冰凉的石洞之中,而是回到了不知多少年前住的弟子居里,她身下是一张布置的很柔软的木床,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几乎没什么装饰,只有门檐上挂着一串风铃。
今夜无风,它们就沉默的悬挂在那里。
她从床上半坐起来,呆呆的看着那风铃。片刻后,门口的风铃突然无风自动,似乎有客远来,一股寒凉之意在屋内漫延,窗外隐约浮现出一个绰约的人影,一个女声轻声唤她:
“师姐,我来看你。”
第5章等百年
“师姐。”
那声音对季容初来说无比熟悉,正是被她十年前所杀的小师妹——丁叮当的声音。
季容初的师父太微一共有四个徒弟,季容初排行老三,大师兄李寒灯,二师兄严云鹤,还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前后脚拜入师门的小师妹丁叮当。
丁叮当人如其名,她声若银铃,清澈的眼睛如同星河倒映,跃动的身姿好似林野间跃动的小鹿,容貌之美丽比精心雕琢出的灵偶都不遑多让,就算放在美人如云的九天扶摇宗,她也是极为出挑的一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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