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思楠空出一只手,扭头看过来,握住阮语的手:“别紧张,回去了无论你见到谁,都不必理他们,把他们当成空气就好。”他又目视前方专注地开车,低沉悦耳的声音没停:“我教你个对付坏人的办法,想不想学?”
“什么办法?”阮语眼神里面亮晶晶的,心里想得却是:我能对付谁呢?我的家人只剩下后妈和弟弟,而费思楠身边的人岂是我能对付得了的?
“面对像你这么善良的人,你可以继续保持你善良的本性,可是呢,对于伤害到你的人,她疯,你要比她更疯,懂吗?”
阮语懵懂地点头,眼睛飘向别处,似是若有所思,费思楠知道她根本没懂,继续道:“你把自己当成一面镜子,他对你笑,你也对他笑,他对你怒,你甚至可以比他更生气。”阮语经过他举例说明,像个刚学会1+1=2的小孩子,幡然醒悟地深深点头:“就像我住院时Nice姐说的,有人打我,我应该打回去。”
费思楠看到她稚嫩的小脸上一双眼睛目录凶光,甚是好笑,他薄凉的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你现在还小,这些事情你慢慢会知道的。”
车内的气氛被缓和,费思楠牵着阮语的手下车时,阮语的脸上洋溢着小媳妇儿的幸福笑容。此时老宅的客厅里也是欢声笑语一片和谐,乔明川正带着女儿乔佳穗与老费总相谈甚欢,当费思楠牵着阮语走出电梯,几双眼睛对视,正厅的温度瞬间降低了。
“你带她来干什么?”老费总看到费思楠身边的阮语,厉声问。
“你不是叫我来吃饭吗?”费思楠牵着阮语,忙着拿碗筷,盛饭。阮语轻声道了句谢,小鸟依人地坐在费思楠旁边。
自从阮语在夜校出了那桩事情以后,费乔两家就很少来往,乔佳穗做出这种事,乔家面上也无光,可不过也就是一个阮语的事,终究大不过两家的关系和互相的利益。只是两个孩子不能就这么冷着,于是今天乔明川专程带着女儿上门,服软的态度是明摆着的,费晨军也不好浮了乔家的面子,也就有了今日这顿饭。
费晨军看一眼乔佳穗的脸色,乔明川赶紧过来打圆场:“没事没事,多一双碗筷的事,”转头喊女儿:“佳佳,快来,帮你公公倒酒。”
乔佳穗坐在沙发上瞪着父亲:“爸~”她虽对费思楠没什么感情,可也无法容忍他这样把人明目张胆地带在身边,她围着荣坤转了三年,感情生活至今都不顺,费思楠怎么可以这么随随便便就爱上别人呢?
费晨军在餐桌上给乔明川倒了杯酒,明知儿子倔的很,还是把态度摆明:“思楠,去把佳佳叫过来。”说完还不忘朝费思楠使眼色。
费思楠刚给阮语拨了一只虾,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眼皮都不抬对父亲道:“要是你早说她也在,我根本就不会来。”
马上把那个姓阮的小贱。人给我送走!否则我就……”
费思楠翘起二郎腿将身子转向乔佳穗的方向,把阮语完全挡在了身后:“你就怎么样?和我离婚?”他扯嘴冷嘲:“难道你的婚姻,你自己做得了主?”
乔佳穗被噎的哑口无言,带了怨愤的眼神看向父亲。乔明川赶紧岔开话题:“你们都不要这样剑拔弩张的好不好?婚姻岂是你们晚辈用来儿戏的?”担心自家女儿看不懂形式再做出什么不好收场的事,而且他对这个女婿也有些不满。
纵然是因为自家女儿不愿怀孕,可谓他找来阮语也是为了配合费家,要不是费家硬逼着乔佳穗生孩子,哪会有阮语的存在?现在乔家反倒是有点被动了,费思楠更是让整件事情有了失控的趋势,这怎么行?明明是费乔两家集团的大事,怎能让费思楠占据了主导?
乔明川拿了外套,对费晨军抱歉道:“老费啊,今天这顿饭看来是吃不成了,我和佳佳先回去,咱们下次再约,你们好好吃饭吧!”
四周瞬间安静,费晨军送走了乔家妇女,回来在儿子对面坐下,又瞟了阮语一眼,孩子长得好看是好看,就是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太拿不出手。费晨军对儿子开口:“既然你说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主,我不是让你赶紧要个孩子吗?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
费思楠抄起纸巾莫嘴,笑容显得有些雅痞:“这是生孩子,又不是母鸡下蛋,不能说是‘天时地利人和’那么夸张,起码也得看我们的状态和秦旭吧?要是阮语一直处于每天这样胆战心惊,你就不怕生出来的孩子不健康吗?”
费晨军深吸一口气,以上位者的姿态睥睨着阮语,警告:“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还有什么心情不好的?小姑娘不要那么矫情,赶紧做好你应该做的,拿走你应得的,其他的就少惦记!”
阮语早就坐不住了,听费晨军这样说,眼里蓄满了泪水,嘴里更是如同嚼蜡,哽在喉里难以下咽。
费晨军蓦地想起上次他单独见阮语的时候,阮语那咄咄逼人的架势,可不是这副样子,刚要开口,费思楠扭头让阮语先上楼,阮语眼泪都没来得及擦,放下筷子就跑上了楼。费晨军鄙夷地看着她的背影:“怎么养也还是这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
“爸,差不多就行了,别为了瞧不起别人,就那么抬高自己,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又有多高尚?”费思楠看不惯别人欺负阮语,他每次看到阮语,就像看到十年前的自己。
费晨军气得一拍桌子,身子随即嗖地站起:“你说什么?!”他最近几年脾气越来越差,费思楠已经习惯了,并不在意。
费晨军见儿子这油盐不进的表情更加愤怒,指着他的鼻子骂:“不用你在这说我!你如果不想跟她生孩子,就马上送走!不要占着位置不干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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