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诸一身白色中衣,怀中人披着他的赤色外袍,乌发垂落,细长雪白的手臂搭于其上,一双玉足上还有几粒水珠滑落,被他一路抱进卧房,连脸都没有露。
小橘在暗处长出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觉得她家小姐幸运,被宠爱呵护被偏袒维护,可只有身边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她有多艰难。
她挚爱一人,苦苦追求而不得,只落得满身伤痕,还好暗夜里有灯,只要她需要,他就会一直亮着。如今终于放下过去接受了现在,被珍爱着保护着,希望能一直这么平安幸福下去。
小云搂住她的肩膀:“橘姐,不哭了!”
小橘含泪点头。
刘琦叹了一口气,抹抹眼泪:“真是太不容易了!”说罢挥挥手,“都各自忙去!”
将怀中人放好,燕诸走出房间,对着外面听候差遣的一圈人道:“今晚各自休息,不许进来!”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而后在他们低低的欢呼声里,又回去坐在床边,床上的人腾地坐起来,脸红的要滴血,将一双骨架匀称的手在他衣服上使劲地擦,表情十分哀怨。
他实在想笑。
明明是她主动,事到临头又怕的不行,又说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又说在温泉里做这种事不太好,怎么哄也不行,又不想她哭,于是他没有继续,换了种办法。
林清弦只觉得累,感觉手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不想要了。
“要罚!”
燕诸任由她发泄完,抬手将她鬓边的乱发整理好,在她脑门上叩了一下,“他们帮了朕,还要罚,有没有良心!”
她无言以对。
“我困了,要睡了!”林清弦说不过他,往旁边一歪,和着他的衣服直接躺下,反正穿的是他的外袍,柔软干净,上面满是他的味道。
淡雅的青竹香,她喜欢的熏香。
不想换了。
“头发还是湿的,就这么睡,会头疼!”燕诸硬是将她拉了起来,立在床边给她擦头发,“这可是朕今生第一次给女子擦头发!”
她斜眼瞅他:“你还挺骄傲?”
燕诸耐心提醒她:“是你该骄傲!”
“我没什么骄傲的,你是我的丈夫,这就是你该做的!”她十分淡定,直到被身后人生疏的手法拉扯到头皮,微皱了皱眉,“轻点,疼!”
“是,夫人!”燕诸含笑,“朕想给你擦一辈子头发,真的!他……给你擦过头发吗?”
她点头。
那个人也喜欢给她擦头发。
他便放心了:“有时候,朕也会想,如果我们只是一对寻常夫妻,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没有其他人,无论是砍柴打渔,贫穷或富足,都能彼此信任,那样有多好!”
身在高位,看似风光,终究是不得已,而唯一的慰藉,便是有她。
腰上环了一双手。
她搂住了他,脸贴在他身上:“说话要算话,你都把我这样了,我是没法嫁给别人了,你去哪里我追你到哪里!”
提到方才的事,燕诸眸中又有了别样深意的笑,林清弦愣了一下,回忆涌起,又开始在他身上蹭手,擦着擦着自己也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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