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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峤看不懂小孩的心思,着急回去,等那只小猫把火腿肠吃完开始舔瓜子洗脸,对安安道:“走吧,我们要回去了,别让叔叔为难好不好?”
哪知安安却起了逆反,非但赖在原地不走,还提起要求来:“我要带这只小猫回家。”
苏峤顿时头大,这猫一看就是在附近流窜不知道藏过多少垃圾桶那种,毛发脏污不说,还可能携带着各种病菌,越想越觉得不妥,他索性直接将安安拉到一旁游说。
“乖,听叔叔的话,这种流浪猫不好养,你要真的喜欢,回头叔叔送只更可爱的给你。”
“不。”安安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我就要这只。”
好说歹说都不行,眼瞧着安安要哭出来,苏峤无计可施,最后道:“那这样,我打个电话问问辛董,如果他同意你养,我们就把猫带回去,如果不同意,我们就走,叔叔也是没办法,你体谅一下。”
安安吸了下鼻子,他也并非无理取闹,相反,是很讲道理的,点点头说好。
苏峤松口气,边拿出手机拨下号码,边在内心感慨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大晚上搁路边吹冷风哄孩子。
他身后,花坛边的流浪猫舔累了瓜子,前爪着地伸了个懒腰,闪身钻进灌木丛中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安安一愣,嘴上喊着猫猫别跑,想也没想就拔腿跟上去追它。
“……好的辛董,我现在带孩子回去找您。”
不出苏峤所料,辛衍自然没同意让安安把流浪猫带回家,他打这个电话无非是走个过场。
收了线,苏峤一扭身,“叔叔问过了——”
话音断在冷风中,苏峤整个人定在那里,花坛边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安安的影子。
“你胡说。”
臻园酒店三十九楼行政套房内,辛悦淡定自若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霍然起身一脸难以置信的林见山,将手中酒杯放下,不紧不慢地说:“我很能体会你此刻的心情,美梦被打碎的感觉不好受,我品尝过这滋味,所以更理解,以为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到头来才发现,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林见山呼吸急促,胸膛不断起伏,浑身血液一寸寸凝结,从辛悦口中听到的话让他如遭雷殛,但同时他也清楚,越是在这种时候,越不能为冲动的情绪所驱使,被别人的片面之词牵着鼻子走,特别这个人还是有过前车之鉴的辛悦。
辛悦显然也能猜出他的所思所想,依旧是那副稳坐钓鱼台好整以暇的模样,像握住了难以推翻的筹码,她越是这样,就越让林见山心绪烦乱如麻,几乎开始动摇起来。
万一,她说的就是真相呢?
“你不信我的话,那我大伯辛远为的话总会信吧?四年多前你我的判决书下来那一刻,他就已经在后悔当初答应辛衍助他一臂之力了。是我大伯主动找到你谈话的吧,就在当初你第一次去他家留宿的时候,你能想到吗,原来从那么早以前,辛衍就开始布局了。”
第69章“辛衍,你骗过我吗?
林见山乘电梯从楼上下来,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刷门卡时甚至还找错了房门,试了好几次才反应过来,好在那房间并没人住,避免了一场尴尬。
进屋插卡取电,灯亮起,穿过玄关来到客厅,不远处茶几上还放着不久前的餐盘,林见山走到沙发前坐下,盯着面前的冷菜残羹发呆。
许是空荡荡的房间过于阒寂,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开始回放起辛悦说的那些话。
——“那年你第一次被辛衍带去大伯家借宿,我大伯是不是单独找你谈过?谈话的内容是,他让你放弃以辛氏慈善基金会优秀资助生的身份进入集团工作的机会,与此同时,删掉了你被基金会资助过的所有档案信息,而一年多后,再以谭行之学弟的名头被乔一南引荐给我,入职总裁办为我做事。他们这么安排的原因很简单,如果我一早就知道你是大伯那个基金会资助过的学生,无论如何,都不会重用你。”
——“当年的辛衍在你眼里是个什么形象?辛家最没话语权的小儿子,不被重视,孤立无援,在父亲和姐姐面前毫无存在感,甚至,还受到过死亡威胁。一切都不是空穴来风,都是你亲眼所见,那两场车祸就是最好的证明,足以激发起一个旁观者爆棚的正义感,况且,你还那么喜欢他。”
——“林见山,你真以为辛衍看不懂你暗藏的心思?他只是故意不点破而已,在我这个打小就很擅长笼络人心的弟弟面前,你不过虚长了几岁,其实就跟白纸一样简单。我现在告诉你,那年找你谈话并非大伯的主意,而是辛衍的,他向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甚至不惜伤害自己来博取同情。”
——“我妈是在生下辛衍的五年后去世的,在此之前一直都体弱多病卧床不起,我爸因为这个迁怒于辛衍,对他始终态度冷淡不管不问,家里佣人有样学样,吃穿用度上也不是很上心,能敷衍就敷衍。六岁那年,辛衍失足落水,生了一场大病,在鬼门关徘徊了半个多月才救回来,之后跟在他身边的那波佣人全部被辞退,我爸也开始对这个小儿子重视起来。”
——“苦肉计对辛衍来说,是最习以为常的招数,他就是个疯子,我们这种人是斗不过疯子的,必要的时候,他连命都可以舍弃,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嗡嗡嗡——来电震动声唤回林见山七零八落的神志,他闭了闭眼睛,掏出手机看到是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提示,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了数秒,才划开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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