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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微的电流滋滋声后,灯光毫无征兆地亮起,辛衍感觉臂膀下的身体陡地一僵,如同零点一过失去魔法被打回原形的辛德瑞拉,林见山迅速从他怀中撤离,别过脸的瞬间,还是被他捕捉到那苍白颊侧晕开的一抹薄红。
扭过身,林见山拉开柜门,从里面翻出一套崭新的男式睡袍,丢在床上。
“这我妈买的,洗过一回,我还没穿过,咱俩身高差不多,反正就睡一晚上,你将就一下吧。”
辛衍牵了下嘴角,林见山被他盯得不自在,催促:“这会儿卫生间空着,你可以去洗漱了。”
辛衍有时候听话是真听话,依言起身出去了,林见山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挨着床尾缓缓坐下,双肩卸了力道般下塌,望着虚空中的某处一瞬间失神。
等辛衍洗漱完毕去而复返,发现林见山已经换好睡衣端坐在床尾的电脑桌前了,握着鼠标的手不时轻点几下,屏幕亮起的微光映着他白玉般的侧脸。
脚步停在门口,辛衍抱起手臂斜倚着门扉长腿交叠而站。
约莫过了有四五分钟,林见山先行败下阵来,扭过头问:“怎么不进来?”
辛衍还扮起无辜:“我怕打扰你。”
林见山抿了抿唇:“你睡你的,影响不到我。”
辛衍又笑了起来,抬脚往屋里走,林见山转过脸重新盯着电脑屏幕,按在鼠标滚轮上的手却神经质地蜷了蜷。
身后响起弹簧床垫震颤的声音,紧接着是衣料窸窣,辛衍在换睡衣,动作间带起的风刮着林见山的耳朵尖,他不觉屏住了呼吸。
阴影猝不及防从身后笼罩下来,林见山心头一惊,刷地起身躲避,来不及后退的双膝与电脑桌底部直直相撞,咣当一声,随之而来是钻心的疼,桌上玻璃杯也在颠簸中倾倒,水哗啦啦洒了一地,杯子滚到边沿处,被辛衍眼疾手快地一把接住。
“你躲什么?”腾出来的另一只手捏住林见山的肩膀收紧,近在咫尺,那双漂亮桃花眼里头的笑意冷却,烧起晦暗不明的火。
林见山挣了一下,发现难以挣脱,面上一寸寸血色褪尽,外头客厅传来林父林母断断续续的交谈声,他强撑着一丝镇定,压着嗓子道:“我不躲,你松开。”
辛衍:“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止这句。”
林见山深吸一口气,“……别得寸进尺。”
相比他濒临瓦解的心理防线,辛衍完全占据着上风,连威胁人都是带着笑的,两边脸颊掬起清浅的笑涡,很有几分天真的意味,却不过是假象:“林哥,我不想逼你,可你也别逼我……”嗡嗡——突如其来的手机震动声仿若天籁,至少对于林见山来说是的,他使了点力道终于把辛衍搡开,门外又响起一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紧接着听林母道:“小山,你帮我看看这个……”
门口人影一闪,林见山迎上母亲看过来的目光,慌乱中手足无措地拽了拽睡衣下摆:“妈,怎么了?”
林母专注于手机屏幕上的内容,并未发觉萦绕在屋内两位年轻人身上的异样,走近了说:“我前阵子在抖音上的一个直播间买了件衣服,后来觉得不合适给退了,那客服说退款的钱是原路返回的,你帮妈看看,是返回到哪儿了,妈怎么找不着……”
旁边辛衍背过身接起电话,声线冷而沉,听内容像是对面人在跟他汇报工作。
林见山很少见到他这样的一面,记忆中那个酷爱撒娇耍横,躲在父辈和长姐身后扮猪吃老虎的乖戾少爷,已经在他未曾参与的岁月时光里,长成了曾经期待过的但事到如今却又倍感陌生的模样。
拿过手机,林见山边点击操作边分心注意着身后辛衍跟电话那头下属的对谈,他也不想偷听,奈何控制不住,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一两秒后,听母亲在耳旁喊他:“小山?”
定了定神,林见山开始耐心给母亲演示查看账单的操作步骤,片刻后,她恍然大悟,拿回手机笑叹着说:“哎呀,真是年纪大了,脑子越来越赶不上趟儿了,这些时兴玩意儿搞得又复杂,唉……”
“没事的,妈,”林见山缓缓道:“以后我就留在家里照顾爸跟你,不用太担心这些。”
身后,辛衍讲电话的声音一顿,扭过脸不带情绪地扫了他一眼。
当着母亲的面,林见山只能装看不见,却仍提着心等了须臾,等辛衍重新开口跟电话那头的人通话,才蓦地松了口气。
这边林母边捣鼓手机边抬脚往外走,他顺势跟了出去,到洗手间洗漱一番后回屋。
辛衍已经打完了电话,正以手支颐端坐在电脑桌前,听见进门的动静,人体工学椅转了半圈,他架着二郎腿面朝向林见山,似笑非笑道:“可以睡觉了么?”
这话歧义颇深,并且还是从辛衍嘴里说出来的,林见山很难不多想,他立在门口不再往前,僵持半晌才道:“……我去睡沙发吧,这张床不大,两个人睡太挤了。”
几乎话音刚落,辛衍蹭地起身,箭步冲到他面前,抬手将人往屋内一拽,又拧身把门带上,咔哒落了锁。
林见山的心跟着一跳,当即反手去推他,却被更紧地摁进怀里,最原始的力量抗衡,拼的是体格,然而哪怕几年前,林见山也不是辛衍的对手。
被父亲送去国外留学的那几年,为反击因种族歧视导致的校园霸凌,辛衍特地学过一套防身用的格斗术,不少人高马大的白人男都在他手里吃过亏,对付林见山更是绰绰有余。
眨眼间,林见山就已经被他反剪住双手,半拖半抱地带到床边后,干脆打横抱起,毫无怜惜之意地将人扔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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