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浅微垂下眼,倚靠在柜子旁,拒绝去看洛川的表情。
“是他。”
这一刻总是要来的,既然洛川都猜到了,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病房里又陷入了沉寂,随着氛围的安静,悲伤也逐渐袭来。
陆浅看不到洛川的表情,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件事比她想象得复杂多了。
“怪不得,师父能请得动白青会来救我,原来是乐乐又救了我一命。”
洛川收起那副受伤的表情,低笑了一声,悲悯又自嘲。
“也好,白曜那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他扭脸看向窗外,“况且,大概对她来说,无论是谁,都比我强。”
“幸好她不喜欢我,如果她喜欢我,肯定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吧……”
他的声音淡淡的,叫陆浅听不出情绪,但隐含着一种破碎感。
“等她知道真相后,大概也不愿意再见我,老死不相往来也好,遗忘比恨要好。
如果她真的恨我,也是我自作自受。”
十年相伴的青梅竹马,只不过是一枚早早布在身边的棋子,任凭是谁,也难以接受吧。
而且感情这种事,不是谁留在身边够久,谁就能赢。
心动是从不分先来后到的。
“乐乐不是那种人,”陆浅听到这话,沉下声来,果断摇摇头,“我不清楚你是真这样想,还是说气话,她认识你这么多年,照她的心思,我不相信她半点蛛丝马迹也没发现。”
洛川闻言,身躯猛地震颤了一下。
但他的眼神还是瞥向窗外,不肯转过来看陆浅一眼。
陆浅轻叹一口,拖过椅子,坐得离洛川近了些。
“你们两个很像,都是外热内冷的人,性格、做事,都很像。
你是喜欢她很久,也陪了她很久,但你真的半点都不了解她。
程翊跟我说了Lupinos家选拔新人的方法:他们召集孤儿、还有贫民养不起的孩子,让他们在角斗场里自相残杀,为了争取食物、住所、衣物、甚至只是一口水。
最后活下来的那一批人,才有资格被作为新鲜血液培养。
你一个七岁的孩子,到底怎么去到青山岳手底下的,我这么短的时间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你们相知这么多年,乐乐会想不明白个中隐情吗?”
洛川顿顿转过头来,扬起脸看向陆浅,他眼眶微红,眼底有悲伤夹着震惊。
陆浅蹙着眉,看向洛川的眼睛,语气说不出的认真和无奈:“所以你以为乐乐真的在乎你到底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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