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斌也不犹豫,转身就朝着宝衣局那边晃悠。
最近一段时间需要花钱的地方又多了,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对于朱厚熜想要去施行的事情,他陆斌谈不上想不想去做,因为家里有些钱,也因为未来有保障,他目前的心态,很有一部分属于那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
大约就是,这是我上司(朱厚熜)想要去完成的事情,先尽心尽力干着呗。
而关于陆斌个人的意志,他认为自己其实并不算坚定,很容易受到影响。
但,这也仅仅只是他个人认为而已。
从卖衣裳的街道去往宝衣局所在的街道,距离还是有些远的。
侍女侍从也不能算作上等人,与士子文人游玩购物之所在自然而然也是要隔开。
掂量掂量怀里银两,陆斌并不准备坐在马车上与朱厚熜一同从街道上绕过去,而是决定从街头巷尾穿行。
这让朱厚熜感到不放心,可他还得等待区买衣裳的女孩子们回来,然后一同乘车到宝衣局去,再加上充当马夫的护卫以及孟智熊死活不同意,只能是让孟智熊跟着一块,以作看护。
陆斌乐得如此,这也算是他久违清闲,耳边清静的时候。
别看朱厚熜人前一副贵公子小书生的模样,可聊起那不要钱的闲天那叫没个止境。
偏生这丫还专门只找上自己来聊这些个屁事,天可怜见,那些个话题,饭后吹牛打屁时聊一下也就是了,他没想着隔三岔五的去聊劳什子国家大事,他陆斌上辈子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而已啊!
甩开这些纷乱的思绪,今天起的有些晚,街面上商铺都开的齐全,就是摊贩,好像比前几回出来的时候要少了一些。
不过,稍微一想,也能转过弯来,这个时代,就算是有手艺傍身的百姓,十有八九也是要以务农为主业。
卖点小玩意这种事情,隔个一旬上街来赚外快的活计而已,自然有多有寡的时候。
陆斌仔细想来,也觉得流民的孩子其实并不需要那些小玩意,又实在不想自己手上啥也不拎着,实在没法子,买了两烧饼揣入孟智熊怀里,也算是不空着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习惯,上辈子的时候就如此了,哪怕去死党家做客也得手里拎点儿东西才行,哪怕这东西拿进了屋还要再揣出来……
走进到巷子里面,孟智熊就当仁不让的将陆斌给揽到背上背着了。
原因,孟智熊用一句话就解释的清楚明白:听说咱们州内有偷孩子的。
然后陆斌就不吭声了,老老实实待在孟智熊背上,多一句话也不说,小手还抓得死紧,只将眼睛露出来,四处观望。
只是,有一个问题,陆斌是想不明白的,拐卖人口的罪,在明朝一经发现基本上都是奔着活剐去的,如此严苛的惩罚,怎么连城市之中,还有这种人存在呢?
不过片刻功夫,陆斌也就释然了,这里毕竟是古代,社会的制度并不完善,律令只能管束平民而已。
不,据闻,大部分时候,百姓是被宗族,被礼教所管束,而律令,不被遵守的时候还要更多一些。
总之,这个时代还是太过差劲,少有事物能够让陆斌感到舒适,放松。
好在,总归这里是安陆州城之内最繁华富裕的地段之一,终究没出现真正危险的事情。
虽然有躺倒在旁人屋檐下的乞丐,墙角撒尿的男人,染着废染料的桶,藏在犄角旮旯已经发酵腐臭的菜叶。。。。。
显然,长年生活于此的居民早就习惯了这些或肮脏,或不雅的事物。
比如有一妇人,蓬头垢面的模样,也不在意有男子,有乞丐将目光瞟过来,自顾自吐了一口痰,倒出来一盆泔水入水沟之中,又扭头进了门去。
至于并不整齐的头发,掉下去半个肩膀的衣裳,光着的半只脚这妇人则显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刺鼻,难闻的气味顺着臭水沟流动,再次加剧了整个巷子本就不堪闻的状况,而欲从这一头至那一头,则又非得小半个时辰不可。
这真是一条又臭又长,肮脏不堪,一点儿也不讨人喜欢的小巷。
最重要的是,一点儿鲜活的气息也没有,显得死气沉沉。
陆斌不免数次催促孟智熊加快步伐,不过片刻功夫,就穿行过了这片令陆斌感到再也不想来第二次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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