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明年你们几个比试比试,看谁的准头好。我和你阿娘下好赌注,再备个彩头。”
李擎怕言多必失,连忙说:“那舅母,我先回去和阿适他们说一声。阿鹭,你换好骑装就来!”
阿鹭回房换了一身深棕色的宝相花纹锦的圆领窄袖衫,下着同色长袴,脚蹬一双鹿皮靴。银杏将她的头发束起,戴上一方白玉冠,说道:“我们女郎身姿挺拔,如此装扮,乍一看真似个小郎君。”
阿鹭笑笑,起身去辞别阿娘,心知自己练武向来着短衣长袴,阿娘也看习惯了,应不会起疑。
谁知竟被阿娘嫌弃:“你去看
看人家女郎穿的什么!”
顺利出门就好,阿鹭才不在意别人穿什么。
马夫已经将振羽的辔头、鞍具、障泥、鞧带等挂好。振羽是一匹白色母马,是她八岁时阿耶送的,当时也带着一起返京。
银杏还把两个装好水的羊皮囊放进左侧的鞍袋,又包了几件干净的衣物和手巾放在右侧备用。
阿鹭牵着振羽出了后门,踏着脚镫利落翻身上马,顿感身心舒畅,快跑两步绕到李家庄子旁边,就看见了等候的四人。
虽是不在意,但对比实在太过鲜明。唐愉穿着檀色圆领罗衫,肩上搭着香色披子,下着绛紫多折裥裙,侧面开衩方便骑马,露出一点青莲色的丝质长袴,脚上是五色云霞履。
最叫人注目的是,鬓边簪着的两朵粉紫色重瓣木槿,颇具夏日气息。
这才是阿娘喜欢的打扮,应时应景、典雅秀丽,可自己怕是与此无缘,阿鹭想。
唐愉见她打马过来,眼睛一亮,拍拍李擎的背:“没想到阿鹭束发穿骑装如此俊朗!”
说罢扯下肩上披子,攥在手里冲阿鹭扬了两下。
李擎笑道:“她打小就爱穿男装,不信你问阿适。”
晏如陶哼了一声,上马掉头便走。
“阿适怎么了?”唐愉有些奇怪。
李擎这才想起来上回阿适见到阿鹭穿男装是什么事:“没……没什么,小时候阿鹭穿着男装练武,和阿适闹过不愉快。”
唐愉蹙眉:“他们俩可差了三岁,那时阿
鹭才多大?”
李擎正苦笑着,阿鹭已到眼前,下马同他们打了招呼。
唐愉问:“等会儿你们去南大营,我和阿适在卿玉山腰的别业等你们,午时能回来吗?”
李擎想了想:“差不离儿,没赶回来你们就先用饭。”
唐愉点点头,又问李承:“你是和你阿兄一起去南大营,还是和我们到别业?”
李承委屈巴巴地看了一眼兄长,小声说:“别业。”
李擎一把将他提到马上:“少矫情,带你出来跑马就知足吧!”
一路上风光不错,日头渐渐升高,好在多有林荫道路遮蔽,还算阴凉。但纵马小半个时辰,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路过一条小河,旁边的树林郁郁葱葱,正好乘凉。
李擎勒马:“前面开始就有哨岗了,再有五里就到南大营,咱们先喘口气,歇一歇。”
两人下马,林翡喝了半袋水,拿出手巾拭汗,看李擎热得汗如雨下,又拿出一条干净的抛给他。
李擎接过后喜滋滋地擦着,觉着表妹没那么疏远嫌弃他了,走近说道:“等会儿为了不露馅儿,你和表兄说话的时候我也得在近前,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你们放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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